纪盛给司马成做了碗面条,给他指了一下他要睡的房间,依旧什么也没对司马成说。
从头至尾,司马成都很会看人的脸色,他不担心这个小孩弄不清什么轻重主次。
他不会多养个什么人,如果要养,那也得他儿子有用才成。
彭军这几天没在学校,他在纪家养了一天之后又不知道胡混到哪里去了,这天时间到了就准时窜进了纪家,背上有一个包囊,满脸的意气风发。
纪煦chao也穿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骑在他爸的肩膀上。
彭军傻了,“你要带这小不点去?”
纪煦chao在他爸爸头上挥舞小拳头,满脸凶蛮之气:“我爸爸去哪,我就去哪。”
这几天纪盛想来想去,都没想到可托付之人。
他能信任的人不多,以前的邻居和认识的人现在根本不再通往来,虽然有那么一两个热心的说不上坏的邻居,但纪盛不会把他的宝贝儿子给别人照看好几天。
而且,跟纪煦chao商量着他出去几天他怎么办时,他儿子想都没想,眼皮都没翻地说要跟他一起走天涯,他去哪那他也去哪。
纪盛想想,带着也安心,所以就这么定了。
可彭军还是觉得匪夷所思,跟纪盛怪声怪气地说:“老大诶,我们是去找钱的,不是去玩的好不好?”
纪盛朝彭军笑笑,“我有分寸。”
彭军抚额,在院子里绕着圈圈乱走,被纪盛给气着了。
纪盛解释道:“到时候我外公会派人拿钱到那边,我会把纪煦chao托给他照顾的。”
纪煦chao一听,就要反驳他才不会让别人照顾,他能自己照顾自己,但被纪盛拍了拍手,所以他也就把话暂时咽了下去。
彭军听了知道纪盛有所安排才松了口气,可是还是挺不满,“小龚要是知道我们带个娃娃去谈生意,肯定会笑死。”
纪盛耸耸肩,笑而不语。
他肩上的纪煦chao也翻翻白眼,拉了一下他装了钱和吃食的小书包,看在彭军是跟他爸爸一起挣钱的份上,他就不跟彭军计较什么了。
要换平时,彭军要是这样嘲笑他,就等着他把他赶出他们家的家门吧。
他们从古城到沿海的需要坐两天的火车,他们没买到卧铺,要在硬座上坐两天才能到,为了舒适点,原本纪煦chao是儿童不需买票的,纪盛还是多买了一个位置,让纪煦chao累的时候可以躺着睡在他大腿上。
第一个晚上纪煦chao是盖着纪盛的衣服睡的,和他爸爸去远方的兴奋和对未知的那么一点小恐慌让他抱着纪盛的腰不放,连睡觉了都是紧紧抱着,怕纪盛会突然在身边消失。
彭军先是跟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中年大叔聊个没完,中年男人说他也是去深圳做生意的,彭军一听就眼睛发亮地跟他去讨生意经了,两个人口沫横飞地从旧盘古国聊开了新盘古国,聊了大半天,到了晚上彭军把他带的那点水都喝完了,管纪盛要水。
他一要,睡着的纪煦chao就掀衣而起,虎目圆睁,“不给,我们也不多了。”
对这小家伙的护食彭军连取笑的心思也没有了,“你爸爸带了很多,我刚看到你们的包里还有两壶呢。”
“那是我给我爸爸喝的,你休想。”纪煦chao根本是睡不着了,干脆坐在纪盛的怀里,脚踩着放在他们座位下面放着的那个露出来点的包,生怕彭军抢了。
“给一壶呗,我要是渴死了,到时候就没人陪你爸爸做事了。”彭军很清楚纪煦chao的软肋在哪。
小孩再聪明也只是小孩,哪能斗得过聪明的大人,纪煦chao一听没人陪他爸爸做事了,那就是说他爸爸不能挣钱了,小家伙很认真地想了想,挺依依不舍地说:“那给你一壶呗,啊,爸爸?”
他做了决定,还不忘询问纪盛。
纪盛一直冷眼旁观,彭军欺负他家小孩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让纪煦chao一个人去替他们做决定……
纪煦chao一问他,他摸了摸纪煦chao的头,淡淡说:“那就给他。”
一直没睡的跟彭军连排坐的中年男人看到这里起了逗小孩的心思,故意说:“小朋友这么大方啊?伯伯也渴了,你也给我喝点吧……”
纪煦chao钻到座位底下拿水,他拿出来一壶给彭军,然后眼睛冷冷地瞅着刚发话的中年男人。
那人也是走南闯北见过很多“世面”的人,被纪煦chao像小野兽一样带着凶光的眼睛瞅着,突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了起来,下意识觉得不想再接触,于是干笑了数声,挽回面子说道:“伯伯开玩笑的,火车上有开水的,伯伯不要你的……”
纪煦chao当然知道他是不是开玩笑的,谁开不开玩笑他会分不清?谁对他有没有恶意他会不知道?
那个用糖哄他去他家的老师,现在还不知道被关到哪里去了呢……
这个人,不管他是不是开玩笑与否,纪煦chao已经听出了恶意。
晚上火车上的灯光惨淡得很,昏昏暗暗,有点似点燃着的鬼火,中年男人已经收回眼神,跟此时喝水的彭军继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