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鱼又问:“那要是迁坟之后还不行呢?”
野道士老神在在,“一步步来嘛,还能怎么着?”
你去医院检查还一个科室一个科室挨着跑呢,这算什么?
听上去全是歪理,但偏偏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因为放眼整个业内,也没人能提出比这更行之有效的方法了。
野道士一口喝光杯中酒,“不过既然你小子有那本事,下去问问倒也省心。”
他也是有职业道德的好嘛!
晚上牧鱼翻来覆去睡不着,习惯性喊,“师无疑?”
没动静。
师无疑不需要睡眠,平时不管自己什么时候喊,他总是第一时间回应。
今天这是怎么了?
牧鱼去隔壁卧室一看,里面空荡荡的。
去哪儿了?
他晚上从来都是寸步不离的。
该不会又做义警去了吧?
“怎么了?”
正想着,师无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牧鱼差点叫出声来。
吓死了!
“你去哪了呀?”
他问。
师无疑没做声,递过来一个鼓囊囊的纸包。
纸包似乎在外面放了挺久,表面落了点灰尘,凉飕飕的,拿进屋之后慢慢凝了一点水汽。
“什么?”
牧鱼接过来打开一看:钱!
“大半夜的,你从哪弄的?”
他紧张地跑到窗边往下看,生怕下一秒就有警车过来抓鬼。
师无疑:“你说的私房钱。”
私房钱……
牧鱼想起来了。
之前夏长清就说过,某位“义警”的打击力度十分严格,还会要求“善良的市民主动提交”不再违法犯罪的保证金……
牧鱼觉得这钱有点烫手。
来路就很灰色地带!
而且……
“你自己的私房钱留着呗,给我干嘛?”
他眼神飘忽道。
师无疑笑了下,“买房,过日子。”
牧鱼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
我偷电瓶车养你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赶紧摇头,甩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咳,”牧鱼故作镇定地把钱收起来,“那什么,我给你买个手机吧,再弄上支付软件,钱就放在那里面,你自己拿着花。”
顿了顿,又强调,“但是也不要乱花啊,网上骗子很多的!”
看着努力向自己灌输“网络凶险”的牧鱼,师无疑笑着点头。
“好。”
牧鱼有点不好意思,“以后还是不要搞什么保证金了,这样不太好……”
也不知师无疑听没听进去,反正答应的是挺爽快。
不同成长环境出来的人有不同的生存法则,外人没资格指指点点。
反正师无疑不可能主动伤害平民,所以牧鱼也就只提了一嘴。
师无疑也没有过多解释。
在他看来,那些身处和平年代还游手好闲的罪犯死不足惜,这点惩罚根本微不足道。
曾经他所经历过的,远比这个还要恶十倍百倍千倍。
想要保护善,就必须严惩恶。
哪里都有穷人和富人,战乱年代的边境也是如此。
他曾遇到过一些汉人豪强明知外面战火连天,却故意大肆囤积粮草、布匹和牲畜,眼睁睁看着同胞在外流血牺牲,依旧歌舞升平,然后在义军弹尽粮绝时高价兜售。
他们不敢这么对朝廷,却敢对义军,也不过是觉得义军无人撑腰罢了。
不过他们显然忽视了另一个方面:
无人撑腰,也就意味着无人约束。
那些伺机发战争财的豪强很快尝到了以牙还牙的滋味,血本无归……
从那之后,他们就老实了。
甚至还会主动捐钱捐物,协助抵抗外敌入侵。
“找我做什么?”师无疑抓过床上的毛毯,把牧鱼裹成蚕蛹。
现在的晚上已经很冷了,他刚才出去,看见路上零星几个行人都穿了厚重的呢绒大衣。
牧鱼裹着毯子滚上床,又腾出胳膊来拍了拍旁边的空地,“突然想到一个细节。”
师无疑过去坐下,脊背挺直。
“是赵长书的妻子说生意不好的事?”
跟人聊天的最高境界就是你刚开口,对方就知道你要说什么,这种感觉简直太爽了。
牧鱼高兴地点头,“我在想,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梦见已故的父母托梦,生意又突然受挫……虽说无巧不成书,但这种同时发生的巧合概率还是很低的。
师无疑沉yin片刻,难得郑重,“巫蛊之术?”
中国的巫蛊之术由来已久,据说正统的威力很大,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