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佑廷没想到他会当着众人的面提这个,顿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不吭声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一起拍戏的朋友?不介绍一下?”
其实自祁司进门起陈影就一直在打量他。
这小青年算得上男生女相,但又和当下流行的那些网红不同,他五官极浓,有种七八十年代的港星味儿,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即便是站在温以辰和季佑廷这样相貌出众的人旁边,也丝毫不显得逊色。
祁司闻言乖巧地露了个笑,自我介绍道:“陈导您好,我叫祁司,今年22岁,刚从M大金融系毕业。”
“哦?”陈影挑了下眉,突然看向身侧一直沉默不语的人,“小策,看来你们是校友。”
宫策撩起眼皮,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朝祁司伸出手:“宫策,幸会。”
祁司原本还担心宫策会故意找他麻烦给他难堪,这会儿见他有意装不认识,于是也微微放下心来。
他轻轻握住宫策伸出来的手,礼貌地笑了笑:“宫先生,幸会。”
宫策天生体寒,手心手背温度极凉,祁司甫一碰到就想退缩,却被他紧紧地、不容拒绝地扣住。
祁司忍着痛,甚至开始担心自己的手骨会不会在下一秒被他折断。
约莫过了五六秒,一直到祁司的眼眶渐渐泛了红,宫策才松开他,那双暗chao汹涌的浅色眸子重新恢复了平静。
“这位是宫策,我的外甥,”陈影拍拍宫策的肩膀,不无骄傲道,“刚从国外回来,如今接管了宫氏娱乐旗下的所有业务,我接下来的电影就是由他投资的。”
季佑廷和温以辰乍一听到宫氏,都有些惊讶。
在娱乐行业,宫氏和祁家是并驾齐驱的橄榄枝般的存在,谁要是有幸攀附上了,资源、金钱、名利,这些几乎都是手到擒来。
只是没想到宫策竟然这么年轻就继承了家里的产业,不可不谓年少有为。
但祁司此时此刻却没心思想那些。
他分明记得在原剧本里,宫策回国是因为宫应——宫家原本唯一的继承人,出车祸成了植物人,宫家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选择将他这个被送出国的私生子召回家应付局面。
按照原本的设定,他应该在宫氏娱乐的酒宴上以宫家正式继承人的身份出场,然后对温以辰一见钟情,强取豪夺。
可现在……宫应都还没出事,这家伙突然回国来究竟是想干嘛?
剧情到底是哪里出bug了?
祁司实在是想不明白。
见祁司心事重重不说话,季佑廷以为他还在紧张,于是善心大发给他剥了只虾放碗里。
祁司走神间根本没注意自己夹了个什么东西,张口就想往嘴里塞。
只听见“啪”的一声清响,饭桌上宫策突然重重地撂下了筷子。
祁司被这声响吓了一跳,手一抖,雪白的虾rou顿时从筷子缝中逃脱,掉到了地上。
他这才意识到作为一个海鲜过敏患者,自己刚刚差点就中了招。
祁司顿时一阵心虚,几乎是心有余悸地看向宫策。
宫策却没看他,从座位上径自站起身,淡淡颔首:“不好意思,我去趟厕所。”
季佑廷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虾rou,心里莫名郁结。
想他季大影帝第一次给人剥虾,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待遇,居然就这么被祁司给糟蹋了。
正在纠结要不要再剥一个的时候,身侧的祁司突然也跟着站起了身:“我也去趟厕所。”
季佑廷:?
怎么?现在男人之间也兴结伴上厕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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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司匆匆加快脚步,终于在厕所门口成功拽住了宫策。
“你、你怎么突然回国了?”他微喘着气,呼出的白气将那张Jing致的小脸氤氲开来,一如既往地勾人心魄。
宫策的视线淡淡地扫过他一张一合的唇,紧接着往上,落在那双微微上挑的蜜棕色狐狸眼上。
“祁先生,”沉默中,他突然轻嗤一声,语气怎么听怎么讽刺,“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不是刚刚才认识吗?”
祁司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怎样接话了。
对付宫策实在不于烟与否是件容易的事情,他总能在短时间内将人逼得哑口无言。
尤其是这会儿祁司自己也心虚得要死,愧疚感让他根本没办法在宫策面前趾高气昂起来。
他想自己刚刚或许就不该追出来。
要怪只怪他太心急,想要迫切地从宫策身上弄清楚剧情出错的原因。
可这人如今明显恨他恨得要死。
想起那199通电话,祁司忍不住心里发毛,总觉得自己多在宫策面前蹦跶一秒,自己被活活掐死的可能性就增加了一分。
出于对生命的珍爱,祁司决定还是先顺着宫策的意思继续装不认识。
至于其他的……谁还管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到这里,祁司咽了咽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