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清明哪敢说不行?当然是同意了。跟宋达安在堂下站好。
曹宣看着坐在堂下的孟巧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咱们就从这个忤逆不孝案开始吧!”
今天的事情完全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孟巧儿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虽然曹宣年轻又总是带着笑,但她见宗清明都恭恭敬敬的,自然也不敢像刚才那样蹦跶了。
曹宣年纪轻轻便是巡抚,自然有他独到的地方。他拿起案上的宗卷,只是快速的浏览一遍,便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萧孟氏,萧镇不是你的亲儿,而且他父亲在的时候,就已经主张分了家,对吧?”
孟巧儿连忙回答:“对,对!”
“既然分了家,萧镇是嫡子嫡孙,你不过是个妾室,他怎么有去你那里过年守岁的道理?不应该是你带着儿子去他那里吗?”
“这个。。。”孟巧儿脸上涨得通红,额上流下汗来。
大梁国嫡庶地位分明,如果萧四还在世,她还能摆个姨娘的谱儿,他去世了,她的地位自然比不过萧镇这个嫡子。如果不是她用尽手段,排挤了章氏,撺掇着萧四把萧镇赶出去,她又怎么能当得上一家之主母?
曹宣又道:“萧孟氏,本官不管你跟萧镇的恩恩怨怨,只说你呈上来的证据,不足以支持你控诉萧镇的罪状。”
孟巧儿低着头,眼睛咕噜噜的转着,突然抬起头来,“大人,民妇虽然只是萧镇的姨娘,但也是他的长辈,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居然敢动手打我!就在刚才,在这公堂之上,他揪着我的脖子,大人您看,这就是证据!”
她仰起脖子,扯开衣领让曹宣看。
其实隔得远,曹宣并不能看的清楚,但他还是转开了脸。
“仵作,去验伤。”
旁边有仵作答应一声,走到孟巧儿面前查看伤情。
看了一会儿,他转身回报:“大人,萧孟氏的颈部并没有伤情。”
曹宣淡淡道:“萧孟氏,你可知道,诬告也是要坐牢的!”
孟巧儿这才想起来,刚才萧镇只是揪着她的衣领,并没有打她。
她抬头看了眼堂上的曹宣,奇怪的是,这个大人明明说话很和气,可她却很怕他。她拿眼睛瞄了眼站在旁边的宗清明,见宗清明只是低着头,看都不看她,那股撒泼耍赖的勇气也就泄了。
但是,她才不会承认是诬告。
“大人,民妇没读过书,也不懂什么嫡庶之分,只知道民妇从小教养了他,他自然要孝顺我。”
曹宣点头,“大嫂,话虽如此说,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你们已经分了家,就要按照嫡庶的规矩。我问你,你对分家可有异议?”
“没有。”孟巧儿明白她的目的是达不成了,不想再节外生枝。至于对付萧镇,再想其他办法就是。
曹宣又问萧镇,“萧镇,你可有话要说?”
萧镇冲着曹宣躬身行礼,“大人,萧镇想跟萧孟氏签订一个分家协议。还望大人恩准。”
“分家协议?你们不是已经分过家了?”
“是。当初确实是分过家了,但只是口头上的。学生希望在大人的主持和见证下,明确我们分家的内容,省得以后有人来找学生的麻烦。”
萧镇简单说了下孟巧儿到他家想要霸占房子的事儿。
曹宣点头,“你这要求倒不过分。萧孟氏,萧四临终之时,可有遗嘱?”
孟巧儿连忙道:“有的,大人。萧四临终时说了,萧家的当铺和产业都是我儿萧天赐的。”
“哦?有什么凭证呢?有手书还是有证人?”
“呃。。。没有手书,但是有证人。”
“证人是谁?”
“是,是我娘家的哥哥。”
曹宣心里跟明镜一般,但事情总要办得让别人说不出错来。
“萧孟氏,你可知道,你娘家的哥哥,是不能做证人的?”
孟巧儿变得慌乱起来。“可是,萧四走到时候,只有民妇跟哥哥在面前。他为什么不能当证人呢?大人,民妇。。。”
曹宣笑了笑,“你且稍安勿躁。萧镇,你是想重新分家,重新分割财产还是想要维持现状?”
“大人,萧家的家产,萧镇并不看在眼里。学生只求能维持现状就好。
曹宣暗暗点头,他果然没有看错。却故意道:“萧镇,你可想清楚了?”
“学生已经想清楚了,学生不求富贵,只求日子安稳。”
“好!萧孟氏,你可听清楚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孟巧儿听萧镇说只要维持原状,揪起来的心瞬间落了下去。她生怕萧镇后悔,连忙道:“同意,大人,民妇同意!”
“好,那本官就给你们拟一个协议,你们没有异议的话,就各自签字画押,以后不要再生事端。”
“学生谢过大人。”
萧镇终于松了口气,他早就想跟孟巧儿做一个了断了,没想到拖了这么久,现在才终于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