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自己刚进安京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严锐之忍不住回忆,那时候也觉得自己未来一定光芒万丈。
这次严锐之终于没有视而不见或者草草应付。
尽管声音没有变化,但他还是微微勾了勾唇角,原本冷淡白皙的脸上终于多了一抹别的神情。
“是吧。”他没完全肯定,淡淡地说。
“对了严先生,你明天有什么计划么?”
贺年见严锐之态度稍有软化,立刻问道。
“没有。”
“那您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
“哦……”贺年又换了话题,“我还想说,第一次来云林市,想去这里的博物馆看看。”
严锐之懒得理这些废话,一言不发地关了灯,示意贺年闭嘴。
贺年是不再提别的了,但显然没领悟到闭嘴的意思:“严先生,我做兼职是包早餐的,明天要不要给你带一点?”
严锐之深吸一口气:“不必。”
“我也是明天下午的飞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您同一班。”
“……”
严锐之闭上眼睛,刚才那一点对这个青年的同情荡然无存。
“对了严先生,我睡觉不打呼——”
“……”
严锐之忍无可忍,在一片黑暗中冷声开口,越发后悔自己当时就不应该说那句话:“贺年。”
“在,怎么了严先生!”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现在就抱着你的被子给我滚出去。”
第7章
在给出这句严厉警告以后,贺年终于消停下来。
严锐之翻了个身。他入睡一向很慢,睡眠也浅,仔细想来,最近一段时间睡得最熟的一次,还是喝了那杯酒的当晚。
刚才基本是贺年在聊,但现在静下来,严锐之闭上眼,却难免回想起一些时间模糊的往事。
等过了许久,他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极轻的呼吸声。
还挺神奇。严锐之想。
跟贺年再遇见就已经在意料之外,更意外的是对方现在还跟自己躺在同一个房间里。
睡觉时身旁多一个人的呼吸实在是一种陌生的体验,严锐之原本以为后半夜都难以睡着,没想到困意却在不知不觉间翻涌上来。
而他也久违一夜无梦。
第二天严锐之准时被生物钟叫醒。
刚睁眼坐起身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嗅觉更为灵敏,闻到了一点食物的香气。
然而没等他看清桌上有什么,就听到一声元气十足的叫早。
“严先生!”贺年的声音不大,但很Jing神。
“……”
严锐之醒来的第一个想法——自己昨晚脑子可能确实被驴踢过。
居然最后都没把贺年扔出去。
他没有起床气,只是贺年一副当代优秀大学生标准风貌的样子,倒是衬得刚醒的严锐之懒恹恹的。
“早餐台人太多,我就随便带了点。”贺年身上换了件灰蓝色棉麻质地的T恤,整个人又清爽得能闻到朝阳的气息,“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您愿意收留我一晚我就已经很感激了,知道您肯定不会收我的钱,就想着能帮您做点什么。”每次贺年说这些话的时候都非常真诚,让人连气都生不起来。
严锐之捏了捏眉心。
也对,贺年这样的经济状况,跟人一夜情还要摊房费,请吃饭还一定要抢着买单,自尊心看得比天都大,这样也是情理之中。
他看向一旁,桌上果然摆上了早餐,每一样都干干净净用餐盒盛好,有最标准的豆浆油条,也有酒店提供的茶点,刚烤好的吐司和太阳蛋,生滚鱼片粥冒着热气,连切碎的小葱花都另找了个小碟子装着,生怕记错了忌口。
贺年在这方面倒是足够细心。
看得出是个家庭教育很好的人。
可是要是家庭条件不错,又怎么会……
严锐之打断猜想,起身下床洗漱,说了句“不用再去买了”。
一刻钟后,严锐之坐在桌旁慢条斯理地喝粥,看向正在听英文广播的人,享受了他买的早餐后就干脆且冷酷地下了逐客令:“你该去做酒店兼职了。”
贺年表情里带了点遗憾:“我下去的时候问了,他们不招半天的临时员工。”
严锐之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继续安安静静吃早餐。
“严先生,”贺年站在他面前,“我要先去找一下赵总。”
“不用跟我汇报。”严锐之说。
这次贺年见好就收,“哎”了一声站起来。
只是走到门口又停下,转过身来:“严——”
刚说一个字,严锐之就掀起眼皮,态度不善地扫了他一眼。
贺年终于有了觉悟,二话不说麻溜地离开,还反手替严锐之关上了门。
房间顿时重归宁静,严锐之的眉头舒展开来,举起杯子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