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白摸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也顿住了。
两秒钟后,他一脸云淡风轻地“哦”了一声,抬脚往屋里走,背对着江逾声时,他脸上淡然的表情很轻微地碎裂了一瞬——
一回想到当初那个场景,他就觉得……很不对劲。浑身别扭。
没一会,在草地上闹腾的男生都回了屋。大家商量完洗澡顺序,该洗澡的就准备东西去洗澡,其他人有的待屋里休息,有的出去找哥们玩牌、和女生聊天。
祁斯白和江逾声一起坐在床边,听了会陈老转发的课程。男生们洗澡确实很快,没一会,排江逾声前面的荆炎彬就洗完出来了,从卫生间里带出一阵氤氲的热气。
江逾声起身把耳机递还给祁斯白,弯身将一个小行李箱从床下拉出来。
祁斯白收了手机,看一眼荆炎彬,随口问:“怎么洗这么热?”
荆炎彬指了指屋外:“我刚在外面待了好久,晚上有点冷了,听说明后天要下雨。”
祁斯白点点头,又垂眼看江逾声。
江逾声没蹲下,弯身在箱里翻找东西,他手臂就在祁斯白眼前晃,在黑色短袖的映衬下,显得手臂很白。这个动作下,他小臂青筋凸起,肌rou线条也流畅清晰。
祁斯白眨眨眼,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胳膊,用了下力绷出一点线条,又卸了力。见江逾声要起身,就抬手去捏了下他小臂。
江逾声本来已经拎了瓶沐浴露和一条干毛巾,突然被他一摸,手一抖,沐浴露在空中一抛,又被江逾声在慌乱中勉强接住了。
江逾声有点莫名,问:“怎么了?”
下午他着急看祁斯白伤口,没注意,牵了会手,祁斯白就不太自在了,这会怎么又来摸他。
祁斯白没想吓人一跳,不大好意思地开口:“就……比一比肌rou。”
“……”江逾声要笑不笑地看他一眼,起身往浴室走,丢下一句:“那课,你要着急就自己往后看,不用等我。”
祁斯白当时还朝江逾声背影喊了句“不急,等你一起啊”,结果没一会,他等得百无聊赖玩手机,才发现刚刚听课的时候,错过了徐塔一条消息。
徐塔说他脚指缝间起了个水泡,傍晚往回走时脚就有点疼,问祁斯白能不能挑破。
祁斯白记得挑破水泡得有碘酒什么的,自己不能随便弄。他跟徐塔发消息,让他别挑,问他要不要去看看校医。
祁斯白发完消息要出门,临到门口,脚下一顿,跟瘫在床上玩手机的荆炎彬说:“待会江逾声洗完出来,你跟他说下我……徐塔脚起泡了,我陪他去趟医务室。”
荆炎彬一愣,“诶,好……后天还要走那么长路,是得赶紧去医务室处理下。”
一出门,祁斯白点开微信往下翻了翻。这种事也不太指望牧阳成,他给薛远打了个微信电话,结果薛远没接。
想起出国班他们一贯是玩起来就没边的风格,这会不知道一起在哪个廊下跟女生打打闹闹,要么就是聚众偷摸抽烟,祁斯白也就作罢了。
到徐塔宿舍时,祁斯白敲了下门,听见里面有人喊了一声“进”,就推开门,看见徐塔坐在床上,拿着本化竞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刚刚应声的是睡门边的一个男生,整个人包在被子里玩手机,一抬头见到祁斯白,笑着打了声招呼。
屋里其他人都不在。祁斯白径直走到徐塔床边,看了两眼他踩在床沿的那只脚,皱了下眉,“去医务室吧?”
徐塔眨眨眼抬头看祁斯白,犹豫了一下,“不能等它自己消?我刚本来想自己弄破,但……”
他提了下门口那男生的名字,说:“他说不能自己弄,怕感染。”
“我也不懂这个,”祁斯白鼓鼓腮帮,端详了两秒徐塔脚上那个不大不小的水泡,“还是去医务室吧。”
医务室离徐塔宿舍有些远,祁斯白搀着他一瘸一瘸地去看了校医。
校医说不能挑,要不明后天都走不了路,最后让徐塔贴上创口贴,明天少走动。
看完校医往回走,徐塔哭笑不得地和祁斯白说:“诶,早知道就不折腾你陪我来一趟,随便找教官借个创口贴就得了。”
祁斯白乐了下,“幸亏来看,要不你自己挑破了,还了得?”
花园里很宽阔,两侧是两长排木屋宿舍,中间是延绵的木廊,木廊两旁尽是繁茂花木,在晚间的微风里飘着一点淡淡的、带着甜味的香。
徐塔脚上水泡不小,一瘸一拐着走,路又不平坦,走久了又累又疼。
祁斯白问徐塔要不要歇会,徐塔忙点点头,喘了口气就往长廊中的柱子上倚去。
廊里尽是三三两两小聚在一起闲聊玩闹的人。
木廊里光线比宿舍边更昏暗,树木和藤蔓遮遮掩掩,大家离得不远不近,看不清彼此谁是谁,只能在一片杂乱的虫鸣里,听见其他人模糊不清的聊天声。
祁斯白听了荆炎彬的建议,出来时套了件外套。衣兜里正好放了纸巾,他抽了一张出来,要去擦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