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已经超十分钟啦,”学生背着书包站起来,走到门旁,握着门把手回头说:“那哥哥拜拜啊,老师拜拜。”
江逾声跟着起身,朝祁斯白解释了一句:“他刚刚说要跟你说一声再走。”
祁斯白把学生送到门外,跟他说“再见再见”。
大门关上,祁斯白顿了顿,一时间产生了一种主人送客的错觉——
可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江逾声家莫名其妙地坐这么一坐。
他先是欲盖弥彰地绕回到沙发旁,迅速把自己那亮着屏幕的手机拿起来。见江逾声没问什么,他忙把YY退了,佯装自然地把手机和耳机放回裤兜。
放完,他松了口气,随口问:“这么晚,学生家长没来接吗?”
江逾声说:“他家长开车来,停在小区门口等他。”
祁斯白哦了一声。
“祁神,聊聊吗?”江逾声又坐回沙发上,随手拿了袋饼干。
江逾声的语气太自然,就好像在问“吃了吗”。祁斯白先是也跟着坐到沙发上,一个离江逾声不远不近的地方。坐完他忽然一僵,心说刚刚不会真是从耳机里漏出过什么奇怪的声音吧。
刚刚那小男生还在,要是听到……
“所以,你之前躲我,是因为贴吧上那些贴子?”江逾声语调里带着点说不上是调侃还是什么意味的笑,他撕开饼干包装,将开口的包装袋递到祁斯白身前,“吃一块?”
祁斯白垂眸看着,从三块里拈了一块放到嘴里。
他第一反应是,江逾声还真是,敏锐又直接。这和他对江逾声的初印象一致。
紧接着他想,他前两天对江逾声的猜测虽然无厘头又无理,但说白了也是被小J的事冷不丁冲击了一下,错觉罢了。
于是祁斯白笑了下,无奈又坦诚:“啊,是,也不全是。”
江逾声收回拿饼干的手,转眸看祁斯白。
客厅的顶灯在江逾声身后。他背着光,显得眸色有些沉,“还有别的?”
祁斯白耸耸肩,“起哄的人太多,好像全校都觉得我和你关系特别好,连陈老都调侃。但其实,我们刚认识一……两周?也不太熟嘛,总觉得有点怪,也怕你觉得尴尬。”
江逾声沉默了会。
就在祁斯白以为自己说中、江逾声确实觉得尴尬,正准备找补两句时,江逾声弯着唇角笑了。
他说:“祁神,我确实是……想跟你熟一下。”
祁斯白还没听人这么说过话,有点疑惑地“啊”了一声,自己都有点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现在吗?”
“不是,”江逾声好像听懂了他的意思,纠正道:“从十五天前。”
十五天前……那就是江逾声刚转来那天。
祁斯白迷茫地语塞了会,才组织好语言:“……你前脚刚和陈老说,那道我做错的题就跟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简单,后脚就……想跟我熟一下了?”
这话说完,祁斯白自己都乐了下。
干嘛,错的题太蠢,反而激起江老师的教学欲了?
“我不是说那题简单,但你的错法确实——”
江逾声看祁斯白下意识挑了下眉,决定暂时先把这一加一的问题放一放。
“我当时,还不知道你是祁斯白。”
祁斯白没太听明白,“……啊?”
“两年前,”江逾声靠在沙发上看他,“在七中,数学高联的复试考场里,我们见过。”
第31章 少年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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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准确说, 是一年零八个月以前。因为每年的全国高中数学联赛复试,在九月中旬举行。
那时候,江逾声刚刚升入高一不久。
高一刚入学就参加高联的学生并不多。大部分准高中生在初三时要备战中考, 就算中考结束马上开始学竞赛,大部分高联题也连看懂都难。
而江逾声……江逾声和祁斯白一样没经历中考, 是直升进入高中的。
北城附中的直升班规模比九中小很多, 而江父对自己儿子疏于了解,和学校领导却关系很好, 在江逾声初中入学前就给附中捐了一栋楼。没想江逾声直接在小升初选拔考试里以第一名的成绩签约了初高中直升录取。
对于附中和九中那些直升的学生来说, 他们比其他学生早接触一年竞赛, 好歹不至于看不懂高联题, 但能拿到二等奖的也已经是凤毛麟角。
而北城那年仅有的两个获得高联一等的高一学生,就是江逾声和祁斯白。
虽然他们的排名挨着, 离进省队的分数线都还有一段距离,但两人的名字当年也在北城各大组织竞赛的中学里风云过一阵。
不过,江逾声在那年高联考试前,就知道祁斯白了。
往年,每次北城数学竞赛组委会公布获奖名单, 江逾声去找自己名字时,总能在上面或下面很接近的地方,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