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溪的手臂被重重的扯了一下,疼痛让他清醒过来。
他听到应冠星怒冲冲的质问声:“叔叔怎么了?”
付溪晃了晃神,艰涩道:“叔叔他……应该去另一个世界了……”
应冠星的愤怒凝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他颓然的回到椅子上坐下,心里堵得厉害,这世上唯一关爱他的人就要离开了,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往常他不顺心的时候……
某个人的身影浮现在脑海里,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什么地点,这个人总会及时出现在他身边,安慰他,排解他的苦闷。
不过,现在陪在他身边的,能跟他说句话的人只有付溪了。应冠星想到这辈子都要和付溪捆绑在一起,心口简直窒息得发痛。
他心生厌恶,不禁抬头看向付溪,这家伙还站在原地,垂着脑袋,肩膀耷拉,可怜得像个蜷缩在角落里呜咽的小动物。
应冠星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乖巧安静的样子,甚至难得对他产生了同情的心理。应冠星突发奇想,如果付溪以后一直是这个样子,倒也没那么讨厌。
“冠星,你叔叔呢?”
付溪和应冠星同时闻声望去,一个苍老的身影杵着拐杖而来,他身边搀扶着个人高马大的迷彩服壮汉,身后拥着乌泱泱一大群人,来势汹汹。
剧情的转折点来了!
应训庭突然去世没来得及立遗嘱,应氏一大家子为瓜分应训庭留下的庞大遗产大打出手,闹得整个N市都鸡飞狗跳。
商业竞争对手抓准时机趁虚而入,差点掏空整个应氏集团。
应冠星便是在这种绝境中扛起振兴应氏的重担,逆风翻盘。而付溪也在这场遗产争夺战中被撕得粉碎,被赶出了应家。
“爷爷。”应冠星起身迎上去,神色警惕的看向老爷子身后那群人,皱眉道:“他们跟来干什么?”
当然是冲着应训庭那60%的股份来的。付溪走到应冠星身旁站定,只对老爷子打了招呼:“爷爷。”他性格傲慢无礼,从不将应家别的亲戚放在眼里。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都是家里人和股东,有什么不能来的。”
老爷子名叫应长岭,年逾七十,虽然满头花白但身子硬朗,一双眼鹰似的慑人,岁月沉淀下的威严不减反增,深沉得可怕,犹似潜在海面下的巨鲨,令人生畏不敢靠近。
应冠星冷笑,应长岭背后那群所谓的“家里人”哪里像是来奔丧,一个个喜出望外连装都懒得装的丑陋嘴脸,简直就是跟在应长岭这头巨鲨屁股后面的臭鱼烂虾,想在应训庭死后啃噬他身上的rou。
应冠星双眼在这群人身上巡察了一遍,陪在老爷子身边的迷彩服保镖手上提着公文包,假遗嘱估计就装在里面。应冠星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群人听到了应训庭濒死的消息,打算赶到医院伪造遗嘱。
“我看大家兴高采烈的样子,不像是来见我叔叔最后一面,倒像是来喝喜酒的。”
“应冠星你什么态度!”
“不会说话不要说,应老管管你的好孙子!”叔伯们羞愤难当,有人连脖子都气红了,七嘴八舌的要让应冠星道歉,要应长岭给个说法,场面立刻嘈嚷起来。
付溪一直都知道应冠星很能怼人,但没想到他这么不给应长岭和亲叔伯们面子,当众讽刺,毫不留情。就老爷子那火爆脾气,肯定要炸。
果不其然,应长岭怒而举起拐杖就朝应冠星胸口戳去,应冠星灵活躲开,戳了个空:“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脸这么说长辈,立刻给我道歉!”
“长辈?”应冠星嘴角一扯,轻飘飘的说了句:“真不好意思,没认出来。”
应长岭当着这么多人的被应冠星下了脸,威信全失,气得手抖:“吃里扒外的不肖子孙……你、你给我滚开!”奈何应冠星年轻力壮,应长岭无法拿他怎么样,只能挥舞着拐杖驱赶应冠星,着急地朝急救室走去。
应冠星这回却不躲了,挡在了走廊中央,沉声道:“叔叔还在急救中。”
“我没瞎!”应长岭一拐杖抽在应冠星肩膀上,暴怒:“滚开!”
老爷子人老弥坚,这一拐杖抽得虎虎生威,应冠星生生挨了下来没吭声。
那拐杖抽过去带起风声,抽在应冠星肌rou上一阵闷响,付溪听着都觉得疼。平时看老头子挺疼应冠星的,居然也能下得了如此狠手。付溪做出心疼不已又愤怒的样子:“你怎么能打冠星,他可是你的亲孙子。”
应长岭睨了付溪一眼:“这里轮到你说话了?滚一边去。”说着又一拐杖朝应冠星抽去。
付溪毫不犹豫挡在应冠星身前,正好抽打在肩胛骨上,疼得他猛抽一口冷气:“好痛!”
卧槽,怎么会这么痛?!
他曾用积分兑换了痛感降低,所以才会如此干脆的帮应冠星挡一拐杖。按理说这一拐杖打在身上跟挠痒痒差不多,怎么会痛得跟骨头敲碎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