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想要和燕也然说清楚一些事。无论结果如何。
可燕也然变得像一条滑不留手的鱼,流经清澈的溪水,让江弃看得见,又始终抓不住。
江弃只能追得紧一些,说:“我们需要谈谈。”
可燕也然却笑了,电话里,他的声音失真,但又清晰无比,说:“不了吧,有什么好谈的。”
当江弃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燕也然打断了他,道,
“我好忙,不跟你聊啦。祝你工作顺利,生活愉快!”
那通电话挂断,燕也然再也没有回应过他。
甚至,拉黑了他的电话。
江弃在那一刻意识到,他其实在做一件特别窝囊的事。
去追着一个早就抛弃他的人死缠烂打。
对方分明不想理会他。
对过去的一切无法释怀的,只有他。
……
“干嘛呢江老大。”
周确的声音忽然响起,拿酒杯跟江弃碰了碰,责怪他,“每次出来都这么不合群,我跟老唐都走完一圈了,你也喝一杯呗。”
江弃听到他的话,才抬起头,忽然发现卡座已经坐满了人。
唐绰冲他无奈地笑,道:“周确碰到了熟人,干脆拼桌了。”
江弃对周确这种社交能力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这次没有再驳了周确的面子,举起杯子点了点头,算是回个礼。
再烈的酒,顺进口腔也就那么回事。
只有最初的劲头过了,才能发现,有的酒辣的是胃,有的酒烧的是心。
江弃酒量尚可,几杯下去没什么反应。
他又开始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江弃的不合群远近闻名,没有谁敢不知好歹地要求他一定得参与到热闹当中。
就在他想要和往常一样,扫兴地离场时,忽然听见一声:
“啊呀……”
唐绰坐到他身边,离得很近。
扯了扯他的衣服,给他指了个方向,说,
“你看看,那是不是,那个谁啊?”
几乎是一瞬间,江弃就猜到了他在说谁。
但又下意识想否认。
怎么可能是燕也然。
怎么可能他又在酒吧。
燕也然是没有正经地方去了吗。
各种无厘头的想法交织。
江弃冷着眉眼,顺着唐绰指的方向看过去。
不出所料,果然是燕也然。
但这次,燕也然没有穿服务生的衣服。
他身形瘦削,但体态轻盈挺拔,穿着一件白色体恤,简单得有些朴素。柔软的头发天生是浅棕色,衬得他的皮肤白得发光。
往人群中一站,相当惹眼。
燕也然在吧台和一个人说着话,因为离得太远,只能看见他表情有些着急。
江弃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只看见对方忽然掏出了钱包,抽了几张百元钞票放在吧台上。
然后调酒师端出两杯酒。
燕也然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把两杯都喝光了。
然后抓走了吧台上的钞票,宝贝似的塞进包里。
“他……”唐绰颇为感慨地说,“他这么缺钱?”
江弃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行了。
拒绝他的邀约,说自己很忙……
就是忙着,来酒吧陪人喝酒,赚那几个尊严换来的钱。
燕也然,你真够有出息。
江弃噌的一下站起身,那瞬间,不自觉泄露出丝缕信息素的威压。
一旁喝酒喝得正开心的人们忽然就头皮发麻浑身紧绷。直到江弃离开他们两三米远,才得以松口气。
-
“钱是不可能退的。”
“我要报警。”燕也然通红着一双眼望着跟前这无赖,“你欺诈。”
“私下进行信息素注射本来就是不合法的,你报警,指不定抓谁。”
那人嗤笑说,“而且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你他妈早被人标记了,腺体排斥所有Alpha的信息素,这情况你不提前说,现在来怪我?”
“……是你说可以保证匹配成功,我才付了钱。”
“唉,你扯这个就没意思了,做生意本来就是风险买卖。我尽我所能帮你找了那么多Alpha,结果全失败了,我难道不给他们劳务费?再说,你这情况一般人都不可能接,我只收你六千真的是太便宜了。如果你真要报警,那随你,到时候咱俩拘留所当牢友。”
“你……”燕也然气得浑身发抖,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你混蛋!”
人群的喧嚣盖过了他们的争执。
那人看着燕也然委屈又无奈的样子,觉得有意思,忽然道,“其实,出来混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不想为难你,咱们各退一步。”
说着,他抽出六百块钱,又转头冲调酒师使了个眼色,端出两杯未经调制的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