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印象当中,燕也然是个相当娇气的小少爷。
明明是个男性beta,身上却带着omega才有的毛病。
不肯跟人对视太久,不乐意让人挨着他,穿校服要把拉链拉到最上头,如果有人开玩笑扒拉他,他就会很紧张地缩起脖子——历来如此。
燕也然的喜欢和不喜欢都写在脸上,害怕和不害怕也一样。
正是因为江弃认识的那个燕也然,是容易害臊的燕也然,所以看到他在人群中和人大打出手的时候,心里就有种迷茫。
这是谁?
是曾经那个被人戳戳肩膀也要红着脸往他身后躲的燕也然?
不,不像。
眼前这个燕也然正拿着酒瓶往人头上砸。
下手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啪的一声,酒瓶没碎,那人脑袋开了瓢。
江弃走近的时候,还听见他梗着脖子冲人放话,说:“我弄死你。”
在江弃听来倒是也不怎么凶。
但和以前比确实进步很大。
江弃在犹豫是否需要上去帮忙,最后没动身。
因为燕也然看上去没怎么吃亏。
想还手的人被拦住了,而周围几个服务生正煞有介事地把燕也然围着,起到一种Jing神和形式双重的保护作用。
酒吧经理很快出面调解,先是安抚客人,看对方怒火中烧的样子,也知道不可能简单解决,就说先报警。
江弃暗自退到角落,看着眼前一幕有些失笑。
那么瘦弱的一个人,拿酒瓶砸人的时候还得垫脚,放狠话的声音也在发抖。但气势一点不弱。
看不出过去的半点影子。
警察来得很快,简单问询。
江弃隐在Yin影中,听了一些。
“他说我喝三杯就把最贵的那瓶买了,结果我喝了,他又说他不买了,要我陪他喝。那怎么可能呢?不合规矩,警察大哥,你们也知道,我们酒吧很正规的,我们卖酒归卖酒,陪酒这一块是不沾的……话又说回来,他不买就不买吧,穷这件事谁也不愿意。那我就说算了,我去找买得起的人。可我都要走了,他又来拽我,还掐我脖子,这能忍吗?必然不能啊,他要欺负我,我得反抗是吧。”
一口气不带喘,燕也然把事情说得很清楚。
警察估计也是经常处理酒吧的这些破事儿,点点头,就把人带走做笔录。
人群散开又重聚,热闹的又归于热闹。
燕也然挺直腰板地被带走。
江弃忽然觉得庆幸。
还好他没有去多管闲事。
燕也然是二十八岁,不是十八岁。
遇到事情他自己能解决,不需要谁帮忙。
只看那打架的模样,还有跟警察辩解的口才,江弃甚至觉得燕也然挺厉害。
十年,他虽然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少爷落魄成公司的实习生,但骨头却硬了挺多。
在这种夜场做兼职,跟客人大打出手,面对警察也不怵。
燕也然或许早已经不是江弃心里惦记着的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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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赔钱?是他先动手动脚的。”
“口角之争,本来是小事,但你把人脑袋开了瓢,见了血,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警察把利害关系挑明,说,“对方现在态度很明确,要求我们拘留你。但是从我们的角度来说,还是劝你们和解。这件事他有错在先,监控也都有证明,但你的反应过度也是事实。我们尽量帮你沟通,和解的话,医药费肯定需要你这边出。”
燕也然想也没想,就说:“那把我关起来吧。”
警察也是好心,毕竟留个案底对燕也然肯定不好。
他们觉得燕也然这么强硬,肯定会吃亏,又劝了几句。
结果燕也然来来回回就那么一句话:“把我关起来。”
警察也没了耐心,只好就这么处理。
结果走出去就遇到了酒吧经理,对方态度非常好,直说这钱他先垫付,希望警察局做完笔录能放人。
这事儿最终搞到凌晨才算解决。
燕也然走出警局的时候打了个喷嚏。
陪他来的同事把他的衣服递过去,小声说:“赔了一万多。”
燕也然脸色一顿,但很快收拾好表情,问经理在哪儿。
同事说经理回去了,好像是老板听说了他打架的事,找经理问话。
“唉,其实……”同事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挤出一句,“然然,你条件这么好,很多时候服个软,能挣比现在更多的钱。为什么总是给自己惹麻烦呢?”
燕也然人好,乐观豁达,活泼开朗,对谁都笑呵呵,做事勤快不拖沓,在酒吧兼职大半年,人缘特别好。
加上他长得出色,形象优越,除了没有信息素,哪点不比那些omega强?
大家都觉得燕也然要是争气点,肯定能攀上高枝,运气好没准儿还能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