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好时,他们被允许到院子里晒上一两个小时的太阳。
在院子里的时候,方云晚偶尔能看见豪车从外面的驶过,透过半敞的车窗,能看见车子里的人。这个小区里常见的组合,驾驶座上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板,而副驾上坐着的一般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或者斯文白净的男孩。
多见了几次,方云晚忍不住重新开始审视自己与江修的关系。他自以为跟江修是破镜重圆旧情复燃,可他们之间间隔着空白的五年,怎么就不是他横插一脚鸠占鹊巢?
想到这一层,似乎近来江修种种奇怪的举动也都有了解释。比如,为什么江修连休假都没有告诉他?为什么江修明明在休假却不肯接听他的电话?还比如,对于分手这件事,江修既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却将他关了起来。
关在这样一个每栋房子里都住着一只金丝雀的地方。
一周后,方云晚开始拒绝吃饭,阿姨来劝,他只说,要见江修,或者离开这里。
可魔高一丈,方云晚的绝食进行到第三天便进行不下去了。他饿得眼前发黑,没等到江修却等来了安安。那天中午,安安小脸发白,扑在方云晚腿上可怜兮兮地说:“叔叔,安安饿了。”
他这时才知道,因为他拒绝吃饭,江修直接让阿姨不开伙,连安安也没有东西吃。
孩子哪里耐得住饿?方云晚在别墅里翻寻不到食物,只好牵着安安的手去找阿姨,这一轮,不战而败。
之后他也尝试过爬窗翻墙,也尝试过朝外面的路上扔纸条,用尽了他所能想到的办法逃脱,或是向外界求救,无一例外都被拦截下来。
真正让方云晚再次见到江修的,是安安的一场意外。
那是个Yin沉沉的下午,安安自己在客厅里疯玩,不知怎么的一头撞上大理石料理台的尖角,额头被戳出一个窟窿,汩汩往外冒血。
那时恰好方云晚去二楼书房找书,下楼时看见安安捂着头坐在地上。不知道他伤了多长时间,地上已经聚集了一小滩血。
方云晚把手里的书一抛,快步走过去,喊了他一声,安安才捂着脑袋扭头看他,哭声细弱地喊了声:“叔叔……”就摇摇晃晃地扑倒在他怀里。
“安安,不怕啊,我们这就上医院。”方云晚一把捞起安安,抽了一叠纸巾捂着他额角的血窟窿,神色慌张地往楼下冲。
尽管情形危急,但守门的黑衣人依然冷冰冰地将他拦住:“方先生,您不能出去。”
安安一向胆小又怕疼,可不知是出血太多,还是撞伤了脑子,今天格外安静,软软地窝在方云晚怀里,一声不吭。方云晚满手是血,手掌下覆盖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滚烫的血ye,他心里又急又疼,几乎要发疯:“让开,我得带孩子去医院!”
“方先生,您冷静一点,最近的医院离这里有半个多小时,现在还在下雨,步行是无法到达的。”黑衣人依然挡在门前寸步不让,“您把孩子交给我,我们送孩子过去清创包扎。”
“不行,我要一起去!”
“方先生,您不要为难我们。”
说话间,已经有人启动了车子开到门外,却迟迟没有解锁开门。
很明显,他们不打算让方云晚踏出这栋别墅半步。安安头上的伤口很大很深,血流汩汩一点也没有止歇的趋势,安安往方云晚怀里钻了钻,喃喃地说:“叔叔,好冷。”边说着,小小的身子轻轻发颤。
“安安。”方云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皱了皱小小的眉,目光发直地看了方云晚一眼,没有应声。
不知道安安伤了多长时间,流了多长时间的血,但看上去他的反应越发迟钝,状态已经很不对。方云晚不敢再耽搁,小心翼翼地把安安交到守门的黑衣人手里:“好,我不去,你们快送他去医院,快点!”
目送着载着安安的车子消失在雨幕里,方云晚回过头,只见阿姨神色平静,正提着拖把尽心尽力地擦拭着地上的血迹。
这座房子越来越像冰冷的牢笼,每个人各司其职,却绝无多余的情感。
安安被带去的时间很长,方云晚坐立不安地等到晚上,才终于看大有一道车灯照进院子里。他起身快步走到门边,只见轿车稳稳停在门外,黑衣人举了一把黑色的伞快步上前,后排车门打开,江修抱着安安从里面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我预感到接下来你们差不多要开始骂小方了,要提前为小方说一句,仔细想一下修修真的也是有错的,也不能怪小方生气啊——
你们不能太过溺爱修修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巧克力蛋糕(修) ◇
也难为方云晚这样挖空心思地刁难他了。
安安在江修怀里睡着,雨天Yin冷,江修把自己的毛呢大衣脱了下来,将安安重重包裹住,自己只穿了一件羊毛衫。天气实在是太冷了,以至于屋子里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方云晚觉得他被冻得脸色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