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盛答道:“并未多言,只说这是忠王送给皇上的,说了用法就走了。”
太后并不是没有见识的妇人,相反,她可以说得上是博览群书,因着舅家武将出身。
即便是兵书也有所涉猎,此时她就判断出这望远镜在战场上必定能发挥出很大的作用。
“奇怪,他为何要送这个给皇上?他到底是如何想的?”太后自言自语道,想到自家弟弟与忠王有些交道,就让乌盛去找楚静安来,问问他对忠王了解多少。
不一会儿,乌盛就来禀告说楚静安今日休沐,要不要去家中将人宣进宫里。
此事不急在一时,太后没有大费周章,只等楚静安当值时再说。
而休沐中的楚静安,此时正在王庄看宴云河画图。
第52章
◇
心动
楚静安现在对王庄也是熟门熟路,来了把马一放就往地头跑,因为每日的这个时辰宴云河都在地里查看幼苗的情况。
果不其然,他远远的就看到宴云河的身影,待到他走到近前,就见宴云河正坐在地上,膝头放着块小木板,板子上夹着个本子,而宴云河正低头在上面写着什么。
观雨、听风都在不远处的地里低头拔草,楚静安步子轻,他的到来没有惊动他们,只自己往宴云河身后一站,俯身看去,就见宴云河原来正在那本子上画着幼苗的图像。
这图像也不像传统的画法,而是用铅笔画成,画的内容更不写意,反而极尽写实,每个叶片上的脉络都画的清晰。
楚静安静静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微微偏头,目光再次转向宴云河,就见他修眉微蹙,低垂的凤眼在眼尾弯出雅丽的弧度,微微凹陷眉尾下方染着一抹薄红,又平添几许婉约。
从上方俯视下去,显得那睫毛长且密,每一次地颤动都像是在楚静安心上挠了一下,楚静安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只知道自己一辈子也看不够。
之前楚静安不动时,让沉浸在画图中的宴云河察觉不到,此时他一偏头,终是惊动了低头作画的宴云河。
宴云河下意识一抬头,就与后方俯身注视着他的楚静安对上了视线。
冷不防的,后面突然冒出一个人,将宴云河吓了一跳,一时失语,只睁大了眼睛瞪着楚静安,两三息后,宴云河才缓过来,不满道:“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来了也不打招呼,站在背后吓人做什么?”
有功夫真是了不起,神出鬼没的,随时随地都能吓人。
楚静安不知怎么的,和宴云河对上视线后竟有些耳热,他直起身,脚步微移坐到宴云河身边,开口就是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只是你太认真了,没听到我来时的动静。”
这几日天气不甚晴朗,春季细雨珍贵,怕是要有几日连绵细雨,趁着今日无雨,宴云河来地里画起了草图。
宴云河偏头看他,就见楚静安虽是不拘小节地坐在地上,但他身姿依然笔挺,不见松懈的姿态,“说起来,你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适才你在我身后,看上去比初见时变了许多。”
刚才宴云河一回头虽说被吓了一下,但还是注意到了楚静安的变化,去年初见时楚静安还是少年人的模样,此时再看,已有成年的样子。
“是吗?我没太在意,反正每年都在长的。”楚静安随口道。
早已过了生长期的宴云河忍不住侧目,年轻还是好啊,哪像他,现在都觉得自己是老人家了。
虽然名望值最近又涨了不少,但却仍没回到他原本的状态,不知是不是身体影响心理的因素,他现在就总觉得自己老了许多。
正这么想着,楚静安就开口道:“你的身体最近是不是好了许多?送你的补品都用了没?”
宴云河点点头,开玩笑道:“是好了许多,以后不要送补品来了,我听刘良医说,城里药铺中的补品都要被你搬空了,你也给别人留点。”
“嗯。”楚静安应了一声,想了下又道:“没有搬空。”
宴云河也没特意说明是玩笑话,他知道楚静安性子特别,相处下来也早过了不说话就会尴尬的阶段,放他在一边坐着,自顾画起了图。
他画完玉米幼苗的外形图,又开始画起剖面图,这个之前在学校时就学过。
如今画起来倒是驾轻就熟,只偶尔会拨弄脚边的玉米苗,看看这种子种出的玉米有什么特性,然后将其画下。
一旁的楚静安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那里的热度退了下去,只不过刚才一瞬间的意乱还在他脑中不停回放。
他想到宴云河睁圆了双眸,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他的影子,再没有其他。他的心好似漏跳了一瞬,他有些疑惑不解,这种情绪又属于哪种呢?他为何会有种迫切想要做些什么的冲动?
等宴云河终于告一段落后,今日的观察也就结束了,他转头对楚静安道:“来时吃饭了吗?要一起去用餐吗?”
“好。”楚静安起身,将手递给宴云河。
宴云河收起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