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先别睡,草民给你调药吃,药不苦,还能点甜。”苏衡拿出所有的耐心,来哄这个让人头大、又令人心疼的熊孩子。
目前来看,锦儿和儿科病房那个大魔王,像了个十成十,只希望锦儿有个和大魔王不一样的结局。
这样想着,苏衡加快了调药的速度,最后拿了一个小半勺的抗生素,和一大凉白开,端到锦儿面前:“把这个放嘴里,用白水喝到没有味道就行。”
锦儿连眼皮都撑大了,满脸问号:“就这么点?”药碗一直都很大,汤药都很苦的。
“这是我家新出的秘药,一点点就好,”苏衡随口胡绉,“喝完,有蜜饯,饴糖和枣糕……想吃什么都可以,不用忌口。”
锦儿抢过小勺往嘴里一倒,然后捧着碗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一抹嘴:“没味道了。”
苏衡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长条食盒,采买回来的战果之一:“挑吧,想吃什么都可以。”
“哇!”锦儿的眼睛越瞪越大,“真的随便吃吗?”
“什么都可以尝一点,垫一下肚子然后睡觉,醒来以后还有为你特制早食,肯定不苦,好吃管够,”苏衡也保证一下,“草民也是说到做到的。”
锦儿伸手就要抓,被苏衡一把抓住:“吃东西前洗手。”
锦儿吐舌头做了一个大鬼脸,乖乖地被赵国公擦干净双手,满食盒挑着吃,边吃边说:“阿祖爷,你也吃,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
自己吃一点,不忘给赵国公也喂一点,直到苏衡把食盒收了。
“饭后漱口。”苏衡递去一碗白水。
锦儿乖乖漱完口,在地上走了几圈,然后被抱上床榻按规定姿势躺好,很快就睡着了,即使睡着了也不忘抓紧赵国公的手。
赵国公不错眼珠地在床榻边守着。
苏衡长舒一口气,总算安静了,虽然是暂时的,整个人松懈下来,身心俱疲。
雅公子说的没错,给达官显贵看诊,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
苏衡让赵小胖搬来了屏风、矮几和凉席,窝在屏风后面坐下,左手握着炭笔沙沙写着治疗方案和一日食单,然后想着应该选锦儿喜欢吃的做。
又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拿着纸笔给赵国公,沙沙写道:“小公子平日喜欢吃什么……不吃什么,哪些不能吃……”问了许多。
赵国公逐一写在纸上,没有半点犹豫。
苏衡又到屏风后面把食单拟好,交给屋外的铜钱,站在门边犹豫片刻,还是回到病房,与赵国公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气氛相当尴尬。
但是苏衡秉持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泰然自若地往屏风后面走。
“不歇着么?”赵国公小声问。
苏衡小声回答:“热度会再起来,需要及时退热,在屏风后歇也一样。”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躺平,抓紧时间睡冲锋觉。
只是没歇到半个时辰,锦儿的热度又起来了,苏衡立刻给他温水擦身,更换柔软宽大的布巾,再给他喝淡得只有梅子味的梅子茶。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锦儿才重新入睡。
苏衡再打算躺平时,屋外天已经大亮了。
赵国公望着锦儿,又扭头看向屏风后隐约的苏衡,内心的焦虑不安在苏宅厨房飘出的吃食味儿中,渐渐散开。
雅公子路过病房,不管过得多惊心动魄,看到苏衡窝在矮几上专注地写写画画,就有一分岁月静好的安心,回到地下准备密谈事宜。
陈牛照例来苏宅蹭早食,在厨房连吃了五碗小馄饨,抹着嘴找苏衡,意外发现客厅里有五名陌生护卫,发现苏行远、铜钱和小胖明显的疲惫,赶紧凑过去问:
“小胖,怎么这么累?”
“大牛哥,我们一晚没睡,啊……”赵小胖打了个大呵欠,“不能问不能说。”
陈牛立刻会意,比了个封嘴的手势:“军医在哪儿,我有发现。”
“衡哥在病房守病人呢,你先和我一起去集市买食材吧,今日要采买好多东西呢。”赵小胖半靠在陈牛身侧。
“可是,我这事儿还挺紧急的,”陈牛一根筋,“还是先告诉军医,然后再和你一起采买。病房是吗?”
“哎……”赵小胖没拦住,只好站在原地等。
陈牛天生大嗓门,苏衡又天生听力好,听到他们说话就走到病房门边等他。
所以,陈牛走到病房门前,刚好看到苏衡在,还很高兴:“军医,你让我们查的国都城飞虫,有发现!”
“我们这几晚跟着黑骑,半夜到处捉飞虫,然后让种地一把手的老李头看,他看了以后说都是城里一直有的,但还是要给军医过目。”
“没有新的?”苏衡惦记着那个预言也好,恐吓也好,一直很当回事。
“没有,”陈牛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大布卷,“我们捉到的虫子,都用浆糊粘住摆起来了,老李头闲着无聊粘的,看着还挺整齐。”
下一秒,苏衡就被种地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