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长公主记得同样清楚。
雅公子继续:“静妙法师及静山观,出行仆佣奴婢皆有规制,配有大小马车三辆,女使六名,经验丰富老宫奴八名,打扫小奴十六名,大中小马车各一辆,因她独居山中,另配有带刀侍从二十八人。”
“静山观有封地良田八百亩,居住在山中的猎户百姓,都归静山观所有。”
“法师每年俸?颇丰,就算她不领,自有内务府按月送来;再加每年大小节日都有宫中赏赐,再怎么样静山观都不该这样寒酸。”
长公主解释:“法师每年俸禄都会领,但是仆佣奴婢都只用自己的,这些年走的走,嫁人的嫁人,死的死,身边只有几个小奴在。本宫大年初二来拜年,静山观就只有静妙法师和小奴两个人。”
“怎么?”长公主打量着雅公子,多年敌对的默契,“还有哪里不对?”
雅公子只觉得疑点太多:“静妙法师独居静山观,用的是替大邺祈福的名义,陛下颇为敬重,每年大小节日赏赐颇丰,魏博是个趋炎附势的十足小人,不论是太医院还是惠民药局,绝对不敢怠慢静妙法师。”
“小奴还只是个孩子,一个人下山去国都城,路途多远,还能等到弦月出现并且传话的机率有多大?”
“可是……”长公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被山风吹得一阵冰凉,头也不回地疾走离开。
苏衡刚进静山观就觉得诡异,只是因为病人最重要,没有追根究底的心思,听完长公主和雅公子的对答才反应过来,连九品芝麻官都排不上的绥城县令,身旁跟着师爷和差役,静妙法师这样尊贵的人,身边只有一个小奴,真心说不过去。
雅公子静静站立片刻,摘去落在衣襟上的竹叶,“走吧,希望是我多疑。”
苏衡知道雅公子的直觉非常敏锐,多疑的可能性不大,问:“我们不跟去?”
“这时候,我和长公主同处一室,更加危险,”雅公子盯着苏衡深思五秒,严肃的脸庞忽然有了笑意,“也可以去你那里。”
“我哪里?”苏衡没反应过来。
“把空间当监视屋用啊,”雅公子一拍苏衡,“走!顺便看看那个小奴是什么来头?”
苏衡进入空间取出抗生素和止血药,无奈跟上,碰上这么个败家玩意儿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一声叹息。
然而,着急上火的长公主看着他俩不紧不慢地走进卧房时,杀人的心都有了,但在法师面前又不能失了体统,只能强压着怒火,温文尔雅地开口:
“苏秘医,方子尽管开出来,本宫即刻命弦月去抓。”
苏衡每次看到强行装小猫的长公主,就忍不住想笑,脸上还是绷着,语气比长公主更加温和:“回长公主的话,小奴详述了法师的情形,苏某不才把可能要用的药都备下了。”
“药都有,不用劳烦奔波,更何况这月黑风高的天,药铺也都打烊了。”
长公主悬着的心放下一小半。
“不过,此药极为稀有,需要长公主亲自送服。”苏衡提着诊箱,一动不动。
小奴立刻跪下:“苏秘医,送水服药这些事情是小奴的本分,不敢劳烦长公主。”
长公主、雅公子和苏衡三人默契地交换一下眼神。
长公主开口:“法师对本宫有颇多恩情,送水服药也是应当。倒是你,再去厨房做些蛋羹。”
小奴跪着不起来。
法师半睡半醒的,有些迷糊:“小奴去吧。”
小奴这才起身,噙着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弦月立刻把房门关上,又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把窗户栓上,才回到床榻边,微微点头。
苏衡想了想,转到简陋的竹编屏风后面,从空间里取了温水出来,然后才把抗生素拿出来,送到长公主面前:“用水送服。”
长公主看着苏衡放在小勺里的白色粉末,有些傻眼,这药也太奇怪了。
雅公子不动声色地低语:“这就是坠鹰峰营地用的苏家秘药,殷离和燕宛的探子都想得到。”
见多识广的弦月也一脸惊奇,这是什么药,只有这么一点点?
长公主这才喂给静妙法师,又喂她喝了一些水,然后不放心地问:“这是不是太少了点儿?”
苏衡继续解释:“是药三分毒,法师的身体太虚弱,我给了最少的量,先看她能不能吃得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后,再徐徐图之。”
“这里还有止血的药,过半个时辰再服用。”
“成!”长公主点头,然后握着法师的手,轻声说道,“法师,您先闭闭眼,到时候本宫唤您起来,有哪里不舒服尽管说。”
法师闭着眼,微微点头。
苏衡轻轻靠了雅公子一下。
雅公子替他取下背上的大包,摊开在地上,不用苏衡开口,就拿出了便携本和笔,又把矮几挪到床榻旁。
苏衡左手拿笔,把支气管扩张的原理和治疗方案画出来,简明扼要地向长公主讲述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