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衡挑眉:“你不说,孤也知道。”
江蕴好奇看他,等他答案。
隋衡道:“一定是你们之间,有什么孤不知道的暗号。”
江蕴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道理来,闻言嘴角轻扬,道:“你说得不错,我们就是有很多暗号,刚刚小家伙还跟我告了很多状,你要不要听一听?”
隋衡莫名有些心虚,正色道:“你别听他瞎说,一个连牙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嘴都学不清,能懂什么。孤天天当着他的面夸你,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他有没有告诉你。”
“有么?”
“当然。”
江蕴懒得拆穿他,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塞给隋衡,道:“这上面都是小家伙平时喜欢的吃食和玩具,你多买一些给他,待会儿见了他,再好好跟他道歉,他自然会原谅你的幼稚之举。”
这和徐桥所言不谋而合,隋衡立刻爽快收下。
两人说话的功夫,即墨清雨也到了。
和谈正式开始,具体条款,双方之前已经交涉过一次,有争议之处也都做了妥帖修改,因而整个谈判过程十分顺利。
再加上,两国太子联姻在即,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南北互通只是开始,将来,南北大统方是大势所趋。只要有利双方百姓,双方都可酌情作出一些细小让步,不必像两个敌对国家一般锱铢必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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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谈结束的次日,隋帝就拜托左相即墨清雨亲自携彩礼到暮云关提亲。
对方左相亲自出面充当媒人,彩礼足足带了三百大车,从暮云关一直绵延到烽火台,可见隆重,范周至此方稍稍放心。提亲这种事,一般都由长辈出面接待,但江蕴亲自接待了即墨清雨,应下了婚事。
即墨清雨是个明白人,没有细问其中缘由,只当着江国一众将领谋士面郑重道:“老夫知道诸位担心什么,但请诸位放心,我们大隋男儿,重情重诺,既结下婚约,就绝不会辜负容与的。”
左相即墨清雨是何等人物,能说出此番话,其间分量,说是重若千钧亦不为过,范周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无非是殿下性情温和,体力武力上又不及隋国太子,会受那隋国太子的欺侮,听了此话,梗在胸口的那块巨石方缓缓落下。
范周心中感动,道:“有左相一诺,我等便放心了。”
议完亲,即墨清雨又委婉对江蕴提起拜师之事。
“虽说你是江国太子,可师徒之间,不讲究这些,只要你愿拜入老夫门下,老夫此生便不再收其他弟子。”
范周等人都感到极惊讶。
因即墨清雨乃当世大家,出了名的孤高清正,是隋国朝中有名的纯臣,天下间想拜其为师的学子不知几何,可能入其眼的,少之又少。
以其资历,就是做帝师,也绰绰有余。
可这位左相,竟然主动开口要收殿下为弟子,还是关门弟子。
在南北互通的关键时刻,若是隋朝其他重臣要收殿下做弟子,可能会被指摘心思不纯,可若是即墨清雨,无人会说三道四。
因为这位左相实在太纯了,且出了名的与隋国太子不对付。
殿下若真拜了左相为师,这左相府,便算殿下半个娘家了。以后,他们倒是不必再担心殿下会受隋国太子欺负的问题。
江蕴只稍稍一想,就立刻明白,此事,多半有隋衡在中间推波助澜。
即墨清雨就是再喜爱他,再欣赏他的才华,身为左相,也绝不可能如此贸然莽撞的提起拜师之事。
他知道,是隋衡想让他安心,让他麾下的谋士和将领们安心,所以才想在隋都也给他找个娘家。
也为了婚礼之时,他的高堂位置上,不会空着。
即使没有父母,也可以坐着一位有分量的师长。
即墨清雨知他心思灵透,道:“容与,你不必多想,这天下间,老夫不愿意做的事,没人可以逼迫老夫。”
“此事,说到底,还是老夫占便宜更多。”
“而且,老夫门下弟子,都不入仕,你入老夫门下,不必担心会因为师徒私情影响公事。”
江蕴自然明白,执师礼,朝即墨清雨一拜,道:“能得左相为师,是容与之幸。”
即墨清雨算是实现了心心念念的心愿,目中微微动容,忙把人扶起,道:“起来,好孩子,不必多礼。”
议亲次日,隋衡便带着麾下猛将,特意跑到南边陈国射了一对大雁下来,送给江蕴做订亲礼。
陈国国主好不容易抓着了表现的机会,又是清场又是清山,要不是年纪大了体力不济,简直恨不得亲自上阵替隋衡捉雁去。
江蕴站在城门楼上,金衫闪耀,眼尾含笑,让人接了隋衡的雁礼。
至此,两国太子的婚事正式订下。
隋衡回隋都之后,立刻找钦天监卜算吉日,钦天监共算了两个日子,一个次年三月,一个次年八月。
都是上上大吉之日。
三月时间紧了些,但隋衡连三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