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消瘦,是nainai觉得你消瘦。
陆词想想,这个就不反驳nainai了,但还是得辩解一下的:“汤大哥对我很好的。”
荣nainai注意到身旁有个人接近过来,她看过去,见到一个清隽秀致的年轻人,眼角眉梢都仿佛带着和煦的浅浅笑意,一双眼睛明亮透彻,穿得很家常,还戴着帽子、透明口罩、围裙和袖套,对她微微一笑,说:“您好,您就是陆词的nainai荣女士吧?”
“我是汤铮的大哥,名煦恩,‘和煦’的‘煦’,‘恩惠’的‘恩’。”
每个家长都对自己的孩子有滤镜,她也不例外。
荣nainai为陆词担忧,是以不吝用最坏的念头来揣测汤铮。
但在见到汤煦恩的第一眼,她就对这个青年心生好感。
汤煦恩的眼神特别温和干净,但不是不谙世事的那种,反而类似于一块极美的玉石被世事磨砺过多年之后才会有的温润光芒,这是见惯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却仍然对人生报以温柔善意的目光。
荣nainai礼貌地说:“您好,您好。”
这时,汤铮也听见动静,从后院走了出来,他手上本来端着一碗新煮好的芋圆,问:“谁来了啊?”
抬头看见是陆词的nainai来了,汤铮没做好心理准备,被吓了一跳,因为太紧张,手一滑,盆子掉在地上,芋圆洒了一地,还有些黏在他的衣角上。
汤铮满脸涨红,说:“不是明天才来吗?”
荣nainai睁着眼睛撒谎说:“我担心陆词,看到可以改签更早的票,就干脆再早一些到了。不好意思啊,忘了通知你们了。”
其实是耍了一点小心机,她故意早到,避免他们提前布置。
汤铮羞窘地抓着围裙,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他穿得难看,灰头土脸,还不小心笨手笨脚把东西弄翻了,再没有比这更尴尬的见家长了。尤其是在还不怎么熟悉的情况下。他有些沮丧,感觉在荣nainai的心里,自己的印象分肯定变差了。
陆词骂他:“汤铮,你愣着干什么啊?”
“收拾一下地上,然后再重新给大哥煮一碗芋圆。”
汤铮才回过神来。
荣nainai看自家孙子一眼,欲言又止:在这人家家里还敢这么指挥的吗?而且“大哥”这个称呼已经叫上了?太亲密了吧?他在汤家也才待了三四天而已吧?
汤煦恩说:“对不起啊,荣nainai,我们现在还在开店,暂时没空专心接待您,能稍等一会儿吗?您先在旁边坐一会儿好吗?”
他有条不紊地跟陆词说:“小陆,能麻烦把暂时停业的招牌挂门口吗?”
“小铮,地上弄干净以后暂时不用煮新的芋圆了,你先招待陆词的nainai,我把柜台收拾一下。”
这是打算打断生意接待她的意思啊,荣nainai很是客气地说:“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开店就行。我在附近逛逛吧,等你们有空了我再来。”
汤煦恩笑笑说:“没事,您远道而来,我们肯定得用心招待您的。我们家开店本来就不怎么勤奋,歇业半天也没事。”
荣nainai对他这种很看重自己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但的确不好打搅人家生意,又推脱了几句,却推脱不过汤煦恩。汤煦恩说晚上接着卖就行了。
荣nainai惭愧地低声说:“那要是晚上卖不完怎么办?”
陆词小声地在她耳边说:“卖不完大哥会拿去送给附近的大道的环卫工人。”
荣nainai感叹:“真是行善积德啊。”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店里的客人都吃完离开了。
汤煦恩简单把帽子、口罩、围裙什么的都给摘了,招待荣nainai到他们家的后院大堂,转身时对不知所措汤铮使了个眼色。
汤铮还一脸迷茫。
汤煦恩用口型说:换衣服去!
汤铮这才赶紧动了起来,一溜烟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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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煦恩拿了铁观音泡茶,茶叶是季巍买的,很贵,他平时喝不得,这不是招待客人吗?还是可是弟弟的男朋友的家长!
人家nainai穿得这么正式,他衣服是来不及换了,只能在其他方面紧急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怠慢。
尽量礼数到位。
荣nainai看了眼茶具:“宜兴的紫砂壶吗?很不错啊。祖上传下来的?”
汤煦恩腆然地说:“不是,是我自己买的。”
其实不是他买的,是季巍买的。
季巍搬进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行李,跟鼹鼠搬家似的,每隔一段时间就拿点东西过来。
以前是汤煦恩往季巍的家里添置东西,现在则反过来了。
季巍没对他家的装修做大改动,整体构架只是加固修葺一下。
堂屋的改造最大,首先加了个木架,疏落地摆满古董玩件,还在正中放了一副泼彩的山水画,他自己画的。桌子椅子看着古朴,其实都是新的,全是木材更名贵的仿古家具,还特意做了点旧,摆在这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