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迟发觉这短短半天怔神的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季怀斯用有些惋惜的语气继续说道:“这些没有试过的衣服放着有些可惜,我本来以为会挑上很久,没想到第一件就收场了。”
“衣服是留在这里吗?”
“晚点会有人收回去,不过他们送来一趟,只试了一件好像有些浪费,”季怀斯看向简迟,眼底的光微微暗下,笑盈盈地放下茶杯,“简迟,你要挑几件试试吗?”
“我吗?”简迟第一想法就是拒绝,换了一个更委婉的理由,“我穿这些可能不太合身。”
季怀斯比他高上一些,肩膀与腰身也相对更宽,像西装这种对贴合度要求极高的服装不适合穿错误的尺码。季怀斯对此完全没有露出介意,起身走向挂着正装的第三排衣架,细细挑选了一会,取出一套白色西装,胸前绣了一朵黑色立体的玫瑰花样,点缀着细钻,正式而不失设计感。
“也许合身也说不定,”季怀斯慢声解释,“有些品牌的码数会做小一号,要试一下看看吗?”
衣服都拿到了面前,简迟对上季怀斯眼底的鼓励与期待,不好意思再推脱,接过去后加上一句:“我就试这一套。”
这句话像是轻而易举地让季怀斯得到了满足,言笑晏晏地点下头,“我很期待。”
关上门,换上整套崭新的西装,简迟意外地发现这件衣服的每一处都与他的身材极其贴合,像是完全按照他的身量挑选的尺码。看来就像季怀斯说的那样,有些牌子的确会将码数做小一号。
房间里没有全身镜,简迟换好衣服走了出去,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不知道是因为这身昂贵的衣服还是门外等待的季怀斯,也许两者皆有。季怀斯已经换回了常服,听见动静时转头看来,神色微微一顿,再次对上,眼中的光似乎更暗了一些。
“会不会很奇怪?”
简迟出神地看向镜子,头一次发现原来衣服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气质。
镜子里的青年穿着合身的白色西装,清瘦挺拔,胸前的那一抹黑色增添了一丝别致的风情,将这张原本稍显冷淡的脸衬出一分沉静与贵气。简迟有些不自在地扯了一下领带,季怀斯不知什么走到了身后,伸手轻轻牵住他的领带。
“很合适,我帮你重新打一下领带。”
简迟不由得低下头,向他靠进了一点。
“你平时喜欢打平结,”季怀斯垂眸温和地说着,简迟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季怀斯身上熟悉的香气,看见那张微微翕动的唇,“这个款式的西服打温莎结会更加好看。”
简迟不敢动弹,任由季怀斯慢条斯理地替他重新打领带,繁复的打法在他手中变得极为简单流畅。简迟屏住呼吸,说不清为什么会因为季怀斯的靠近而感到僵硬,耳边嗡鸣。
大概是邵航那次强迫性的吻,让他也变得警觉和奇怪了起来。
“好了。”
季怀斯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望向镜子里的简迟缓缓开口:“很合身,不是吗?比我想的还要合适。”
音调比平常更加醇厚,仿佛大提琴悠扬的低音。简迟的耳朵有些发麻,也许是房间里的温度打的太高了一些,不自在地扯了一下衣摆,“那我先换回去了。”
“舞会上的礼服你准备好了吗?”季怀斯看着简迟,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转开了话题,“如果没有,这件怎么样?”
简迟的双眼不禁睁大,惊讶过后,才想起来拒绝,下意识要脱掉外套,“不了,衣服我不能要。”
“这件衣服就当作是今天你陪我过来的谢礼,舞会只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现在托人买来再送进学校,不但不方便,时间可能还会来不及,”季怀斯按住他想要解开扣子的手,“如果你不愿意接受,当作是我借给你穿,怎么样?”
听到最后一句话,简迟有些细微的动摇。实际上,他根本没有细想过舞会上的事情,也没有和张扬一样过去交朋友的心思,穿制服应付一下是他最开始的想法,至少都是西装的款式。不过看见了季怀斯细致挑选的模样,这场舞会或许比他想象中要隆重得许多,如果整个会场里只有他一个人穿了学校制服,那不仅仅是尴尬,他最不希望的就是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思想还在斗争,季怀斯仿佛能看穿他的纠结,不紧不慢地添上一句:“舞会上大家都会穿正装,制服虽然不是不可以,但也许会显得太突兀了一点。”
简迟对着季怀斯温和的双眼,慢慢放下了想要解开纽扣的手,沉默半晌,想到了折中的选择:“那等舞会结束,我把衣服洗好再还给你。”
季怀斯抿唇笑了,没有再说其他拒绝的话,从盛放着曲奇饼干的盘子里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端起盘子递向简迟,“饿了吗?饼干是早上刚烤的,味道不错,很甜。”
简迟拿起一块说了声‘谢谢’,感受细腻的黄油与砂糖在口腔中蔓延,的确像季怀斯说的那样,很甜。
“简迟,你昨天去哪里了?”
回宿舍的路上,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