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和她们非亲非故的。王美人死死拽紧了他的袖子,磕了几下涕泪横流道:“斐然哥,这钱我一定会慢慢还你的!”,哪怕是让她后半辈子当牛做马。
她磕得满脸尘土,温斐然赶紧把她拉起来。觉得不是个滋味,这年头,人命真贱啊!十万块就能买下一个人的尊严。
他安抚道:“这个不急,先把你爸治好再说。”
有了钱,一切就都好办了。
王美人请了假,跑前跑后替他爹准备做手术。
王学仁回学校里上学去了,王妈妈则在家里坐镇。
温斐然偶尔拎点东西去医院探望王爸爸,王爸爸见了他那就像见到自己亲儿子,拉着他话这话那。躺在床上Jing神头明显好了很多。
得重病了,有的治,谁不想治?
有时候只是因为没钱。
温斐然闲下来,就开始发愁——他上哪儿去弄那十万块钱?
骆绎书把那十台机器都已经进回来了,人员也已经到位,又陆陆续续招了二十个纺织女工。这些都需要钱,工资,成本,哪样不要钱?
他不知道骆绎书哪儿借的钱。
温斐然没问,大少爷也没说,十有八九是从骆妈妈那儿透支的。
这种滋味十分不好。
他挠了挠头,恰逢这个时候李文莉打电话过来了。
温斐然就是一愣,李文莉打电话过来问他近况。他这才知道李文莉家开印染厂的,和他们还有业务往来。
温斐然本来不想说的,但李文莉就像个普通朋友一样来电话聊天拉家常,态度放松,温斐然忍不住问她有没有什么机会?
他不像骆绎书,一张嘴能把谈生意聊得天花乱坠,他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李文莉什么人啊,那可是个人Jing!当场就悟出他可能资金周转有点困难。
李文莉想了想,凭着这么多年老同学,她提议道:“温斐然,你大学不是学金融的吗?这对你来说应该没问题。”
“我爸爸最近需要一个会计,他的会计刚好休产假了,要一个月。你去帮帮他。”
她给个台阶道:“这个大忙,你帮了他,钱不会少你的。”
“......”
隔天他就去李文莉那儿帮忙了。
他需要钱。
温斐然进办公室的时候,没看到她爸,倒是只有李文莉坐在那儿。
他有点不好意思,李文莉给他泡了杯热茶,两人坐着聊了会儿天。她穿着黑色小套装,脸上略施粉黛,看起来跟大学的时候判若俩人。
也没聊多久,温斐然看起来害羞。
然后她给了他几沓账本,让他对一对里面的各项资金。
她爸的会计年前就休产假了,所以去年第三个季度的总账还没对,也没法儿做总结。
交代完后,她还坐在对面沙发上。温斐然看了一会,跟她说:“没事儿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李文莉点点头只好出去,顺带带上了门。
温斐然捋了把头发,办公室里尘埃飘浮,红木桌子上堆满了东西。他勉强静下心,核对起了账本。对账其实是傻瓜工作,光看账面,他看不出任何问题。
把前后有漏算和算错的金额都给修改补齐了。
印染厂的对外业务很多,一天时间下来,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等出门,李文莉已经等在那儿了,两人一起去附近的餐馆吃了个晚饭。
路灯昏黄,他和李文莉并排走在街上。
温斐然还没和她这样单独相处过,就听李文莉道:“今天怎么样?”
他不觉得很累,“还行吧。”
李文莉笑了笑,两人一起进餐馆。温斐然一直觉得她有成为大佬的潜质,年纪越大越沉稳,怪不得她爸生意能做这么大。饭桌上,李文莉就跟他聊他爸,灯光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说他爸爸虽然专横,但是人的出发点总归是好的。
温斐然随口应着,不怎么感兴趣,不知道她跟他说他爸做什么?
但紧接着他后面就知道了。
隔天温斐然瞒着李文莉查了一下各项发、票,一查他头就大了!
企业有时候为了避税,修改金额,或者更过分的出两套账本儿都有,这些都是行业内心知肚明的潜规则。
但是他账对下来,心怦怦直跳。
这也差得太大了!金额直逼几百万。
他也不好直接去问李文莉。
所以就想出去透口气,没事儿就在他们厂里面瞎溜达。
......
隔了段时间,骆绎书终于察觉出不对了,温斐然这人天天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谁说男人没有第六感的?他凭借着准确的第六感和危机意识,直接去到了李文莉的厂里。
直觉让他觉得他们俩有什么猫腻。
骆绎书心神不宁地去了他们厂门口,结果就这么巧,竟然让他看到温斐然出来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