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师谈过话之后,骆妈妈见骆绎书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就只好把温斐然叫到了家里。
温斐然不好拂骆妈妈的面子,只好答应她,时刻帮她关注着骆绎书——幸好骆绎书不在。回去的路上,温斐然心想,要是被骆妈妈知道骆绎书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他,也因为他自己,会怎么样呢?
从此以后骆绎书的成绩就稳定在了一百名左右,既不上也不下的。
温斐然觉得这也是一种本事。
以往骆绎书能化悲愤为学习的动力,但这次似乎怎么都不行了。
他每天和往常一样上课做题,但成绩就是怎么都提不上去。
所以一百名就一百名了,他也不在乎。
温斐然和骆绎书仍旧还坐在一块儿——因为老师不允许随便换座位,如果没有什么特殊问题的话。
他们的问题倒是挺特殊的,但问题他俩没人能说得出口。
同时童佳和李文莉也不怎么转过头来了,因为后排两个男生的气氛诡异得可怕。
第五十章
那两男生已经半个多月没说过话了,童佳和李文莉暗自咋舌——
这闹别扭闹得也太久了吧!
果然男生之间的爱恨情仇比起他们女生来也不遑多让。
骆绎书自那天之后,很好地履行了自己从承诺:绝不会拉温斐然下水。
也不会让温斐然陪着他一起疯。
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以前那个又nai又软还会撒娇的大少爷似乎一去不复返了。现在这个,温斐然不怎么好形容。
明明只有一线之隔,他却觉得骆绎书变得又冷又硬,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这天美术课,要画素描。温斐然好死不死地发现橡皮用完了。
没办法,他只好问前排的李文莉去借。
就在他的手正要碰到李文莉的肩的时候——旁边突然递过来一块橡皮。
崭新的,四方四正。
他顺着那只修长的手望过去,发现是骆绎书。
温斐然看他一眼,一咬牙,然后一把拿过了那块橡皮。
他突然想起骆妈妈的话,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他总归要和骆绎书好好谈一谈的。
那天他们两个其实都太过激了,有很多事情都没有理清楚。
骆绎书说喜欢他,那到底是怎么个喜欢法?
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还是——?
不,温斐然直接否定了这一条,骆绎书明确说过他不想跟他做朋友了。
温斐然懊恼地擦着橡皮,快把纸擦破了!至于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呵,他每次一想起这个就他妈想抽他!骆绎书肯定是脑子不清楚了,这都什么乌七八糟的,温斐然不知道他是哪里学来的,也不知道他到底魔怔到什么程度了。
他就只想知道他还有没有救?!
如果还有救,那温斐然自然还是要救他的。
他并不是想要否定大少爷的喜欢。
只是他的那一丁点喜欢,对比起骆绎书的前途,与亲情之间相抗衡,如果放到整个时代,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至于其他的,温斐然习惯先不去想。
他将橡皮还给他。下一节是体育课,老师叫他们自由活动。一时间,打篮球的打篮球,踢足球的踢足球。骆绎书正沉默地在器材室里整理乒乓球。
自从那天之后,他整个人就沉默了很多。
温斐然双手插袋,等人都走光了,他才走过去朝他扬了扬下巴:“你跟我来。”
骆绎书整理的手一停顿。
什么也没说跟在他身后。
虽说叫他来,但其实温斐然自己都没想好措辞。
该怎么说?这话真是太他妈的难以启齿了!他也没啥教导青春期大男孩的经验,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Cao场旁的车棚里,这地儿没人,面对着沉默的各色自行车,温斐然突然觉得他又能说得出口了。
他扣着其中一辆自行车的后座,转头道:“你怎么想的?”
他真的很想听听骆绎书到底怎么想的。
他说话声不大也不小,刚好能听清楚,声音还有些干涩。
时间从严冬跨越到了初春。初春的墙根,有几朵淡黄色的野花扎根于此随风摇曳。
骆绎书盯着那野花,然后看向温斐然的脸,抿唇道:“我说得挺清楚的了。”
他自认都说清楚了,他把对他的喜欢,以及不想做朋友,都表达得清清楚楚。
这就叫说清楚了?
温斐然瞬间觉得他大少爷的脑袋是草履虫,单细胞的!他蹙起眉:“哪有这么简单?”
骆绎书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坚定道:“就这么简单。”
冷风中,温斐然的领口被吹得瑟瑟作响。他的冷然和愤怒表达得一直都是那么鲜明,几乎不留任何余地。骆绎书知道的,温斐然一直都是这样,蹙起的长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