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常发呆。
对着石头做的地,对着被铁栅栏割破的月亮,对着远方再也看不见的人。欺依灵,午爸<爸.午九'灵,H_资/源,
不知道关澜他们怎么样了。
这个念头又起来的时候,余沙知道恐怕今天晚上又睡不着了。
他最近也常这样,总是想到那个人,又不受控制的想许多他可能遇着的事,想着想着,就没了睡意。
这一路北上,其实应该也挺危险的。
余沙就那么呆坐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想过了山匪水寇,又想到了道路艰险,他们身上不知道还有多少钱,又想到也许余望陵还派的有追兵。
想来想去,想到最后,也还是一句话。
他现在被囚在这里,再想有什么用呢?
余沙清醒倒还是挺清醒的,就是真的也再也睡不着了。
然而今天晚上这场惊醒,却又与往日,有些微的不同。
非要说,这感觉就和关澜之前砸冰馆闹灵堂的感觉差不多。简单点说,就是感觉关澜又闹出事了。
余沙扶住额头,怎么也想不明白关澜到底还能搞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幺蛾子来,只觉得头疼。又因为身陷囹圄没法插手,于是只能祈祷。
祈祷他动静不要闹的太大了。
另一边,变故是在沐窈准备带旬二离开时发生的。
她们刚刚走到了一处相较之前狭隘些的地方,忽然有什么东西从树上窜出来,砸在地上的瞬间立刻炸开,激起一阵粉雾。
沐窈大惊,纵然知道这是什么,也不敢相信关澜居然没走?!
刚才在林中的会面,已经把一切都交代干净,他完全没有必要现身,日后要去劫囚要去做什么事都好说,何必又再这里生事?!
她在这里惊诧了一下,下一秒才想起来要去旬二,伸手往旁边一捞,捞了个空。
沐窈当机立断,抽剑往身旁伤处一扫,又是一挑,果然扫到什么东西。关澜手里拿着刀,侧过刀背与沐窈剑相抵,剑光刀影闪烁之间,就借了力,足尖点在一侧树干上,人立刻就消失了。
沐窈感受到剑那一端传来的力度,怎么不知道关澜已经跑了,瞬间惊怒起来,提剑挥了几下,堪堪辟开一点清明的地方。跟着她的几个人也被这突然乍起的粉雾迷了眼,本能地开始出声互相确认位置,这一出声,更是把周遭仅有的那一点人移动的声响给盖了过去。
沐窈货真价实地生起气来,一是因为事情脱离了她的控制,二来是因为关澜的不知好歹。
她都已经要放他一条路,两家各走一边,谁也不碍着谁。他做什么非要把旬二带走?信不过她?他算是哪根葱?!
过了片刻,那粉雾消散,可想而知的,四周已经既没有关澜,也没有旬二了。
有人意识到情况不对,开口:“统领,怎么样,要再拨人过来搜林吗?”
沐窈咬碎一口牙:“不能动,流民军现在还在暗面下,小拨的人出来还好说,大拨的人出现就不能解释了。”
那人也知道这是个问题,小声参谋:“可……若是日后问起今日的动向要如何和余阁主解释。”
出了两个小队,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居然还无功而返,这怎么解释的清楚。
沐窈真真也感受到余沙往日的头疼起来,思忖再三,开口:“照实说。”
“他关家世子自己捅出来的篓子,自己收拾吧。”
另一边,密林深处,关澜拐到了旬二就往山里跑。
他不愧是在这山里呆的久了,一应地形清楚地很,窜来窜去地跟个猴子一样。
旬二陡然被他带走,内心的惊喜还没功夫体味一二,就被一把拽住腰,在密林里甩来甩去的跑。
怎么说呢,虽然有点感动,但是也是真的快吐了。
关澜不知跑出去多久,等到终于觉得已经安全下来的时候,他才把旬二找了处空地放了下来。
旬二 被甫一放下,就没站稳,蹲坐在地上,半抬着脸看关澜。
关澜还寻思这姑娘能有什么高论呢,她就看着他,然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关澜:“……”
关澜:“…………那边有条溪,你自己去洗一洗。”
旬二于是边吐着,边去了溪边把自己收拾了。
她回来的时候,关澜正在拿几根树枝刨坑,掩埋她刚刚吐出来的东西。
旬二:“………………”
旬二:哥,嫂子真的有点可怕。
关澜没管这姑娘越来越复杂的神色,因为在逃命也不能生火。他收拾干净以后,随便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招呼旬二过来坐。
旬二别别扭扭地,过去坐了。
她这一坐下,紧绷的神经就有点放松。刚才经过那么一场,又被关澜带着跑了不知道多久。此刻四周除了天上的月亮,半点儿光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真真的荒郊野外。
她有点害怕,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