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强迫自己融入这个项目组,只是项目末期,两个小股东都沉浸在年利率接近100%收益的喜悦中,一千万变三千万,五千万变一个多亿,他们满面红光,每到一个地方,也是被各种当地官员和公司请吃饭。
就这样过了好几个星期,林淮洗了把脸,他看了一眼房间的称,他走上去,发现自己的体重又轻了,中午必须多吃点了,他想着。
下了楼,他听到小股东的一个秘书和酒店的人谈话,感慨有钱人真好赚钱,不做实体生意一倒手就能赚钱,语气中皆是羡慕的,接着她们还聊起了自己,说他哥是除去电网公司外最大的股东,一下就到手一个亿。
是的呢,他其实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林淮想,可他为什么还会觉得痛苦呢,虽然脱离了林雅发病带来的低压气氛,可他还是那种没Jing神的状态,他现在并不是总能想到陈深,可只要偶尔想到一次,痛苦就像是锥心一般,自控力尽失,头脑发麻,要是半夜梦到对方,醒来的空虚足以吞没他整个人。
中午又是当地不认识的人请他们吃饭,对方神秘兮兮地,说有好料。
结果去了,林淮发现是家野味馆,看着端上来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rou,他顿时没了胃口,只择了几片青菜吃了,又想起自己体重的事,勉强咬了一口据说是野鸡的rou,酒桌气氛逐渐浓烈,他们很快喝得不知道天南地北,林淮寻机溜了出去,想透透气。
他来到田畈旁,却瞧见了馆子的厨子在切rou,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扔着一只像是野鹤一样的动物。
林淮愣愣地看着它,它已经死了,身上没有血,头顶上的冠是唯一的鲜红,它原本是应该是高昂着头颅,煽动着洁白的翅膀,在雪中,在湖面,飞入悠悠苍天,如今它却躺在这里,羽毛脏兮兮的,只是一团烂rou而已。
华亭鹤唳,不可复得,不可复得……
一切都是他的错,林淮想,他本来不该来这里,也不该去C市,更不该对陈深动心,明明知道有林雅这层关系,就算林雅没有病,他和陈深关系也很难得到祝福的情况下,从一开始的清醒,到后面的自欺欺人,甚至妄想也许能和对方终身相伴,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给彼此带来痛苦。
一切都是他的错……林淮死死盯着那只死鹤,却突然好似听到有人连着叫了几声自己,他迷茫地抬头,却发现了文礼安站在车子旁看着自己,对方看上去十分忧心。
文礼安……?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你还好么?”看到他,这是文礼安的第一句话。
“挺好的,他们在里面吃野味呢……”林淮回答,突然,那只死去的鹤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林淮感觉一阵反胃和恶心,他弯腰下,吐了出来。
他没吃什么,很快只呕出一些酸水,等他不再作呕,文礼安递了手帕过来。
其实他没有什么可擦的,林淮摇了摇手:“我们离开这里吧。”
文礼安没有问原因,他坐上了驾驶座,林淮查起了附近的餐厅,他选了一家,让文礼安过去,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林淮知道是因为文礼安的体贴,文礼安先去停车了,林淮来到餐厅先点了餐。
林淮点完菜,文礼安也来了,林淮想起了了一件事,正准备打举报电话的时候,文礼安说:“停车的时候,我已经打过了。”
听到这话,林淮愣了一下,他看着微笑的文礼安,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
“小表叔……你还吃得下么?”文礼安问。
林淮他觉得他是吃得下的,见到文礼安后,他明显感觉身上的负担轻松了许多,她大抵是吃得下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见到对方,何况他今天必须多吃点,他的体重不能再往下掉了,体重是可以量化的,一眼分明的,在他越发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时候,至少他可以做好这点。
“你陪着我就吃得下。”林淮回答。
“我怎么不知道我变得这么重要,”文礼安调笑,“现在我和你家人,你是不是更爱我。”这话是开玩笑,文礼安自认为他是排在陈深后面的,林淮为了家人,放弃了陈深,他自然不及林淮的家人。
“不,你第一。”林淮给了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文礼安惊讶地看了林淮一眼,因为走神,车往旁边偏了一下。
“专心开车,”林淮推了推文礼安,他嘴角带着浅笑,见到文礼安的反应,他不自觉笑了,“的确是第一,不过我给你另外起了一行。”
文礼安忍不住笑了,这还是他印象中的林淮,拒人千里之外看似冷漠无趣,偶尔却又能蹦出几句妙语,冷冷的幽默感。
“我还以为你会没心情搭理我。”文礼安说道。
林淮愣了下,他并不是刻意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他想了想,回答道:“我的确难受,哪怕再谈恋爱,也不会有人比得上陈深了,但我清楚,我哥说得对,等熬过去这段时间,一切就会好转了,也许我以后会后悔,会遗憾,那也是之后的事了,现在我不想因为这些,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