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锦衣卫和阉党之间,这是什么样的福气。
她无奈笑道:“回禀万岁爷,论远近亲疏,锦衣卫指挥使还是我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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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里外,锦衣卫白日上门造访平阳郡王府,平阳郡王知道这是一年一度的鹰犬巡猎,心中不悦却仍笑脸相迎。
他见薛邵身骑高头大马逆光而来,刚要开口,就见薛邵别过头打了个喷嚏。
平阳郡王笑了笑道:“指挥使大人怎会亲自到访?”
薛邵却跟有意轻贱自己似的,又打了个喷嚏,眼见平阳郡王脸上就快挂不住,薛邵终于皱眉嫌恶道:“许是马毛进了鼻子,郡王切莫在意。”
平阳郡王见他这么说,放下心来,干笑两声顺着说了下去,“指挥使,我女儿说无端端打喷嚏是有人在心中念你,我知道指挥使不久前才大婚,这该是指挥使夫人害你打起喷嚏。”
“是嘛。”
平阳郡王见他哼笑,心说怕是玩笑开得有些过,却听薛邵道:“我想也是。”
作者有话说:
薛啊,再不回来北镇抚司要被你老婆接管了。
薛:下章开篇直接‘一个月后’,懂?
第40章
北镇抚司派人送丁宝枝回府,老远见珠珠买了酒候在门口,眼巴巴望着她的方向。
丁宝枝下了马车,佯装无事的目送锦衣卫的车架远去。
“夫人。”珠珠满目疑惑地走上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我一回来就见徐嬷嬷在院里抹眼泪,问她夫人去哪了她也不搭理我。”
丁宝枝如实道:“同知大人请我去北镇抚司坐坐。”
珠珠整个愣住,“啊?为什么啊?”
丁宝枝跨过门槛,“噢,就是为了我两个姐姐去过诏狱的事。”
珠珠脚步一顿,眨眼问:“是呀,可这不是大人应允的吗?让您的长姐进牢里探视她丈夫。”
丁宝枝随口道:“是应允了没错,但前不久诏狱里有个犯人被毒杀了,而那段时间我长姐二姐又都去过,同知大人可不得找我去北镇抚司坐坐?”
珠珠问:“怎么会这样?诏狱的犯人能是被谁毒死的呢?”
丁宝枝摇头,“我也不知道,看毛同知焦头烂额的,好像还没抓到下毒者。”
“那夫人的姐姐...”
丁宝枝笑了笑,“她们都是弱质女子BBZL,去牢里也是为了见魏光禄,怎么可能会是下毒的人呢,毛同知也清楚,所以只是例行公事叫我过去问了问话,本来还要审我姐姐,被我好说歹说才拦下来,也省得惊动她们。”
珠珠点点头,“这样啊,可是我听说北镇抚司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怎么会有犯人被人下毒?”
“现在案件还没有进展,只听说和那日大理寺的人有关。”
“哦...”珠珠半懂不懂地点点头,举起手上小酒坛,“夫人看!我把酒买来了。”
丁宝枝微微一笑,接了过去,“好,给我吧。”
“买酒是为什么呀?”
“烈酒能去渍,等会儿你一看便知。”
飞针走线又是一月,丁宝枝无事发生般完成了太后的贺寿礼。
期间建安王妃知道薛邵北巡,特地来府上陪她,每次都带些她那两个儿媳孝敬的糕点,丁宝枝绣着,她就在边上松鼠似的吃着。
偶尔说起薛邵,建安王妃就专挑他幼时的糗事来讲,什么上树下不来,什么挨揍干脆躲起来躲了三天,最后饿得不行才自己出来。丁宝枝听得不住发笑,后来反应过来这些孩童天真的趣事,都发生在他得知父母身亡的真相之前。
那之后他便性情大变,在心中建筑高墙,难以与人为善了吧。
建安王妃见她敛起笑意,说道:“薛邵孩子气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你看他现在就知道,他小时候那张脸啊粉雕玉琢,长得像他娘,很讨他外祖欢心。若不是我以前不懂事,跟着府里人冷落他,这会儿我跟他还能更亲切些。”
“薛邵小时候为何会受到冷落?”
“因为,他外祖喜欢他。”建安王妃忆起往事只剩自嘲,“嫡孙儿都不如他这个外孙子,你说他几个姨母舅舅能待见他吗?”
侯门公府深宅大院,薛邵一个无父无母的外户子,的确处境艰难。
建安王妃盯着她穿针引线的手,突然道:“宝枝,我听说你本想在出宫后凭手艺谋生计?”
丁宝枝微微一怔,觉得事已至此也没什么不好承认,道了声是。
建安王妃道:“我看得出你有管理才能,也不甘心就此相夫教子,薛邵固然能给你他觉得好的东西,可若是那些都不是你想要的,就全都白搭,我是他姨母,我替他做这个决定,如果你还想要自食其力开办布庄,我来帮你。”
多好的一个六品典衣,浑身能耐,嫁了人却只能当个贤内助,只能为丈夫的仕途着想。
丁宝枝垂眼道:“女子经商还是少数,何况...在别人看来我身后是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