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兰煜奇怪地道:“您舍不得放他出去,就让他别出后宫不就好了,反正他是王妃,王,您有正经的理由不让他离开王庭。”
姜庭知提笔在奏折上批了几下,又拿起另一本,头也不抬地道:“你觉得呢?如果孤王真这样做了,你觉得他会如何想?”
会兰煜讪讪地道:“我当然知道您的意思。”
狼王显然在控制自己的占有欲,他不能把凌锦棠强行留在自己身边,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姜庭知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有所觉地道:“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先前我并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的父亲和母亲感情很好,养得他也一样感情充沛,但姜庭知很少会去想象以后自己喜欢人会是什么样,只是觉得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会和他一起成天腻腻歪歪,却从不嫌烦。
他仅仅是这样觉得,却未曾想过碰上凌锦棠就完全变了个样,全世界的宝贝都可以给他,但前提却是这个人被他关起来,哪里都去不了,只能被他一个人看见。
他想把凌锦棠藏起来。
他性格中的一切不可控因素都在碰到凌锦棠以后被触发,且一发不可收拾,他以为自己会是个温柔的丈夫,但实际上却疯得快把凌锦棠吓到。
姜庭知静静地想,不能被他知道……不能被他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
沉默了一会儿,他略有些迷茫地道:“是不是很奇怪?”
他不知道这句话是想要寻求一个简单明了的答案,还是单纯在质问自己连日来这反常的举动。
第二十六章
书房中一时静默无言。
会兰煜算来是他的堂兄,此刻看着姜庭知的表情,生出几分对于曾经那个“傻子”弟弟的怀念,赞同地道:“的确,你十五岁以前,每天只知道你的两匹小马,成天和踏云追风混在一起,有事没事撵着草原上的那群狼跑,我怀疑后来有段时间,狼群听到马蹄声就开始躲你。”
“等到你父亲和母亲离开以后,你就又变了个样,但怎么都不像是会喜欢谁的样子,我还担心你一直不开窍。”会兰煜顿了顿,笑了一下,“结果你竟然会对人一见钟情。”
姜庭知呆了半晌,自嘲般地道:“何止是一见钟情……”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小狼王看着手边还堆着的奏折,吩咐道:“祭神节还按照往年的规制办,至于围猎,今年就办得稍微隆重一些,跟司礼那边吩咐一下,让他们这几日拟个章程出来。”
会兰煜应了一声,瞧他有些心不在焉的,道:“王,您是不是想王妃了?实在不行,偷个懒去找他。”
姜庭知重新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道:“不行。”
“等事情做完了,他就回来了,不能耽误时间。”
两个多时辰过去,跟在凌锦棠身边的那批人在天色将晚时同他汇报了王妃这一日的行程,姜庭知听完,若有所思地道:“罢了,日后若是没什么太大变动,不必天天都来同孤王汇报,只小心护着王妃就好。”
几个暗卫俯首应声,“是。”
以凌锦棠如今的身份,直接上朝参政并不可行,大臣们一来会以后宫不得干政的理由阻止他来前朝议事,二来也仍旧提防着他大周太尉之子的身份,即便姜庭知想要强行将他留在前朝,凌锦棠自己估计也是不愿意的。
现在凌锦棠似乎另有打算,具体要做什么,姜庭知也就随他去了。
只是现在天色已晚,王妃似乎还未回来。
狼王批完奏折,又处理完其他事情,甚至调解了一下两个大臣之间因为意见不合而差点动手的一个意外,现下眼巴巴地盯着书房门口,期待着下一瞬凌锦棠便来找他。
一刻钟之后。
姜庭知再也等不下去了,起身就想去宫门处找他,刚出书房外的庭廊就差些迎面撞上一个人影,凌锦棠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殿下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姜庭知牵着他的手,“只是看天要黑了你还没回来,想去接你。”
他有点想亲凌锦棠一下,但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宫人,姜庭知担心就这么亲上去王妃面皮薄又同他置气,便只是狎昵地在他手心里用指尖轻轻划了两下,道:“你饿不饿?要吃点东西吗?”
从见到凌锦棠的那一瞬间开始,他这一整天所有的烦躁不安和混杂着的思念一下倾泻着消失,姜庭知在心间猛地漫开的一股热意中忽然觉察到什么,或许人跟人之间就是这样奇妙,他所有的滚烫炽热都为凌锦棠而生,在这之前他从未体会过的复杂情感在此刻全部生发出来,蛮不讲理地包裹住他。
凌锦棠被他牵着手,两个人慢慢走回了寝宫,他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个简单的小木盒,是从外面买回来给姜庭知吃的,但是却被姜庭知这热切又迫不及待的亲昵冲撞得心神都散了一下,半晌才想起来似的,“给你的。”
狼王怔了一下,立刻高兴地接过来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小袋圆滚滚的果子,这是靺苘春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