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先前江眠还有让赫连墨的意思,现在是全然没有了。
不过江眠冷静下来,看了看周边这般环境,似笑非笑道:“想睡是一回事,能不能睡又是另一回事。看这边这副样子,我们的要紧事还是往后放放,你说呢?”
赫连墨忽然哑然,想起刚才自己那般主动的样子,几乎称得上是邀约,而这人却拒绝了。
自己这样是不是容易被他轻视?
赫连墨的好心情蓦地就沉了下去,江眠倒是敏锐,很快察觉到赫连墨的这丝不悦。
于是他伸手将赫连墨搂到自己怀中,温柔地拍了拍赫连墨的后背,顺着脊背一路向下,来来回回几次,直到赫连墨笑了起来说道:“你这是什么破手法?”
江眠顺口道:“小时候常常这样摸摸邻居家的狗,似乎摸完它能高兴许久。”
“你拿我当狗摸?”赫连墨抬头看着江眠,不敢置信道。
这一对视,两个人都没憋住,笑了起来。
倏地,一声女人的惨叫自外头传来,赫连墨眉头一皱,刚准备出去看看,却被江眠拉住。
江眠摸了摸在怀里的那本《驭》,刚回到赫连墨身边时他情难自禁,以至于这册子和他怀疑困惑的事儿都没来得及开口。
如今外头又有这奇怪声音传来,要知道,这座城池几乎可以说是一座空城,怎会突然有女子惨叫?
赫连墨见江眠迟迟没有说话,外头打斗声音愈发激烈,他想了想,还是问了句:“怎么了?”
“罢了,先出去看看。”江眠思定,握着赫连墨的手,一同施展身法,朝外头传来声音的方向掠去。
两人靠近之时逐渐放慢了脚步,躲在一旁看着。
只见一位熟人正在奋力与其他几个黑衣人打斗着,这熟人正是——白遥。
江眠想不清白遥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正想问问赫连墨,却看见赫连墨好整以暇地呆在一旁,显然是在看戏的样子。
白遥依然是印象中的一袭鹅黄色衣裙,在五六个人的围攻之中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黑衣人们飞身跃起,握起刀剑朝白遥劈去,白遥被逼着连连后退。
刀剑袭来之时,白遥无法,只得架起长剑挡在前头,那刀刃相互碰撞,剑体竟然硬生生被折断。
这一断,她被刀剑余韵震地摔在地上,黑衣人们见到机会,毫不手软朝着地上的白遥砍去,她狼狈至极,就地滚到一旁。
就在江眠以为白遥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他忽的感受到一股森然杀意。
白遥脸上显现出一丝狰狞意味,从袖中又拔出一柄短剑,这短剑比起寻常的匕首,还要长上些许。
天将破晓之时,只听白遥那处又传来几声惨叫。这回情势却彻底转了过来,白遥眼神凶恶至极,而那些黑衣人竟然被白遥捅了数剑。
最后一个黑衣人的手臂在进攻之时被白遥的短剑削了去,血溅在她的脸上,腥味惹的她接连往后退了好许。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想从我白遥手里夺去那东西,痴人说梦。”白遥冷冷地看着那断臂的黑衣人,抬着短剑指了指一个方向道,“还不滚?!”
那黑衣人捂着伤口,东倒西歪地朝一处便去了,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这时候又有一女子从高处施展着轻功身法落了地,神色急切地走向白遥。
江眠定睛一看,嚯,又是个熟人——白鱼。
这时江眠实在忍不住了,他伸出胳膊肘捅了捅沉默的赫连墨,说道:“这是什么运气,一来来了两,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赫连墨沉默大半天,看都懒得看江眠一眼道:“这缘分给你你要吗?”
“不了不了,为夫有你一个缘分就够了。”
赫连墨无语半晌,说道:“口头上占便宜,也不嫌丢人。”
只见那白鱼凑上去便被白遥甩开,又听见白遥笑了声说道:“你再晚来半刻,直接替我收尸吧。”
“阁主,我也是被纠缠了才…”
就在这时,赫连墨从地上随手拿了颗石子,发力朝白遥腰间挂着的陶埙打去。
江眠目光一闪,看着陶埙落了地。赫连墨在陶埙落地的刹那冲了出去,江眠随之跟上。
两个人影蓦地从一边闪了出来,白遥想来也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实在有些疲累,竟目光涣散起来。
直到她看清楚了来人是赫连墨与江眠。
白遥扶着白鱼,强撑着说道:“你们竟然也回来了?”
江眠看着白遥,便想起曾经在她手中受折磨的日子,要说不恨是不可能的。
江眠慢悠悠地说道:“您已经是强弩之末,何必还摆架子?”
说罢,江眠拔出早就随身携带的短匕——那把他插进江奕胸口的短匕。
几乎是霎时,江眠没有留力气,冲向白遥,白遥下意识护住自己命门,谁料想江眠竟一刀划向白遥的手腕。
白遥痛呼出声,短剑根本握不住,直接摔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