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吧。”
周暮并不是没有发现江欲晚的不对劲,但是他又觉得很正常,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迷路和忘记,都太正常了。再说了,他遇上江欲晚的时候本来就觉得这个人跟自己,跟自己所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经常满身伤;说话又蛮横,有时候还无理;随便叫人家兄弟,还挺讲义气;但有时候又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固执和撒娇…………反正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富少爷。
是朋友吗?周暮不知道,但江欲晚是他的债主无疑,又仅此而已吗?周暮看着走在自己身边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年轻男孩,没有得到答案。
周暮开门进去,指了指客厅里的凳子说:“你随便坐吧,我去洗澡。”然后走进卧室拿上衣服进了卫浴。
江欲晚没说话,在客厅站了站,周暮去洗澡之后他直接进了周暮的卧室,扫了一圈,发现周暮的卧室极其简陋。
一张架子床,一张小桌子,一根凳子,一个塞满衣服的行李箱;鞋子堆在床下,乱七八糟。江欲晚皱了皱眉,在床沿上坐了下来。闻到了chaoshi陈腐的味道,还有被子散发出来的淡淡洗衣ye的香味,好像是薰衣草香,又好像是青草香,江欲晚分不清楚这两种香味,应该说是分不清楚很多种香味。
他看了看标准的宿舍被子,蓝绿格子交叉,既丑陋又单薄还短小。
周暮洗完澡擦着头发进卧室看到江欲晚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蹲到行李箱边找衣服。
江欲晚看着周暮光着的上半身,脸突然红了,心跳也莫名快起来,心里连连卧槽,赶紧别过脸拿出手机转移注意力。
周暮找出一件黑色短袖穿上之后对江欲晚说:“这房子特别简陋吧。”
“是啊,不知道你怎么住得惯。”江欲晚抬起头来看着周暮。
“这有什么不能习惯的?”周暮说,但马上又觉得好像说错话了,“反正我一直这样。”周暮笑了笑。
“哦。”江欲晚不知道该说啥,他心里面还是一团乱麻,理不清。
“哦对了,你这被子是用什么洗的?”江欲晚问。
“嗯?什么洗的?洗衣ye啊。”周暮回答。
“什么洗衣ye?”江欲晚问。
“忘了,不知道是蓝月亮还是立白还是汰渍还是什么。”周暮说。
“什么味儿?”江欲晚又问。
周暮愣了一下说:“青草吧。”周暮被江欲晚问得一脸懵逼,有点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江欲晚。
江欲晚笑了笑,又问:“那你上次给我洗衣服用的什么洗衣ye什么味儿的?”
“……….”周暮将毛巾用衣架晾起来,然后将衣架挂在了门后的挂钩上,才慢吞吞的说了一句“忘了。”
江欲晚撇了撇嘴说:“你骗人。”
“………真的。”周暮说。
“小气鬼么”江欲晚轻轻的嘟囔了一句,没有再说话。
周暮带江欲晚出门到街上逛了逛,两条简陋的街,一条街各种卖衣服卖鞋卖包的店铺,一条各种美甲美容化妆品店,两条街走完拐个弯是同样简陋的一条吃饭的街,大道两边各种饭店饭馆,偶尔穿插几家小吃店和nai茶店。
周暮在一家小吃店停了下来,望着江欲晚问:“吃刨冰吗?”
“啊?刨冰?”江欲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大碗冰里面加了各种芝麻啦水果啦芋圆啦等等东西。就和冰粉儿差不多。”周暮说。
“哦。”江欲晚说。
“你不会没吃过吧?”周暮问。
“吃过的吧。”江欲晚挠挠头笑笑。
周暮走进店里面拿了菜单看了看然后递给江欲晚说:“你看看,点一个吧。”
江欲晚看了老半天点了个水果刨冰,拿到一大碗水果加冰的时候,江欲晚迫不及待尝了一口,觉得有点甜,“这是啥啊?怎么这么甜?”
“草莓酱吧?”周暮往江欲晚碗里看了看,突然有点想笑。
“不是水果加冰吗?放什么草莓酱?”江欲晚一脸天真地问。
“……….赶紧吃吧你。”周暮说。
五分钟活活逛成了半个小时,算是比较厉害了。大街小巷蹿了个遍,周暮真的不知道该带着江欲晚往哪走了。他们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突然周暮侧过脸对江欲晚说:“你就在这儿站着等我吧。”
“干嘛?为什么啊?”江欲晚像个小孩子一样飞快地嘟了一下嘴。
“不为什么,在这儿老老实实等我回来,别乱跑。”周暮说完就跟着人群过了人行道。
江欲晚看着淹没在人群中的周暮,有些莫名其妙,也有点害怕。
不会是嫌我烦要甩掉我自己走掉吧?或者尿急去上厕所了?或者去见谁了………..
他脑子里开始在各种脑补周暮离开的原因,蹲在路边看着不停变换的红色绿色数字,忐忑不安。
人群来来往往,几乎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往江欲晚那边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