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无时无刻不在愤恨,现在只为了一点出宫的渴望,在众目睽睽下被一个饭桶捏住了脖子走,宁王越想越气,胸中一口浊气混着喉间的血腥差点呕出血来,但愿能有脱身,等到那时,一定要杀了这个饭桶!因为宁王和哈撒身体无间隙,纪荣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哈撒警惕极高,更有几名随从从旁掩护,所行一路都没有阻碍,东华门虽不比午门端门高大,却也算皇宫气派,如今在黑夜中兀立,一改平日的庄严,混着四周剑拔弩张局势,越发给人深宫喋血的不安,纪荣还在苦苦等待机会,他发现宁王渐渐有疲态,不知道是不是佯装的配合。宫门侍卫早已得了通报,纷纷退下,只有哈撒和宁王穿过城门下方通道,四周顿时黑暗下来,“松手……”是宁王沉吟着。
“不行!我还要把你带回瓦剌呢!”哈撒得意道,“只要出了城就有接应,我再让父汗出兵,一定可以打败你们!”
哼,宁王冷笑道,脖子两侧已经痛的麻木,如果可以选择,方才就不该,不该一时糊涂利用哈撒的劫持出宫,他有些懊悔,但不经意一眼扫过宫门外后,却又振作了。宫门外分明是单周的身影,是了,自己踪迹全无,手下一定苦苦寻找,他们得知今日宫中大宴群臣,从东华门进出,所以在宫门外驻守,打探自己下落。宁王再次攒了气力吼道,“放开本王!”,以便让单周认出自己。
果然,待两人出了宫门,除了后方的锦衣卫,还有前方宁王的手下,将他们围住。朱厚照此时也快步到了宫门下,想要跟随一起出宫,就听见兵器破空声和暗器击中身体的声音,宁王给了单周暗示,命他出手,单周早已认出了宁王,几日不见,欣喜异常,但看清王爷被人牵制,正苦苦找寻机会,所以待宁王眼神一凛,单周反应奇快,身手敏捷,自暗袖中飞出一枚血滴子,直接击中了哈撒左腿,哈撒猝不及防身体倒地,宁王一掌劈向他面门,将哈撒推出几步开外,才得以脱身。瓦剌几个随从见到主人被偷袭,以为是锦衣卫出手,纷纷与四周的人动手,纪荣被两三人围攻,一时顾及不到宁王,宫门前有打斗,巫大勇大声,“保护皇上!”侍卫们围成人墙将朱厚照维护在中央,他看不见宫门外的场景,宁王仿佛鹰隼般翱翔而出。
单周足尖轻点,飞身掠到了宁王身边,激动道,“属下见过王爷!”宁王表情痛苦,摸着自己脖子,两侧赫然几个青紫的指印,只是自己看不到罢了,宁王看了看单周,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单周赶忙托住,“王爷!”宁王强撑意志,双眉倒竖,看着倒地挣扎哀嚎的哈撒,“杀了他,灭口!不要管我!”
单周不敢耽误,领命掠出,袖中暗藏的薄刃划过哈撒咽喉,哈撒还未从局势巨变中反应过来,已经咽了气,死时还睁大了双目不可置信。同时,其余几个瓦剌人也正和锦衣卫交手激烈,纪荣从群殴中脱身,欲赶赴宁王身边确认是否无恙,就见宁王死死的攥紧了衣领,借着单周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稳,他神情痛苦,仿佛是强迫着自己咽下了一口血,然后嘴唇微动,在暗夜星光中也能分明望见他嘴角的艳红,单周听闻宁王的话后,直接朝纪荣怒视,“快走,锦衣卫在追我们……”宁王微弱的重复了一遍,劲风吹散了他最后一个尾音,单周连忙抱住宁王,将他护好,同时兼顾纪荣等人的攻势。论单打独斗,纪荣和单周绝对是当今顶尖高手,几百回合也难分胜负,但眼下形势,单周明显弱势,但他毫不畏惧,“王爷,请抓紧属下!”他边说边把宁王背在自己后背,昂首凛然直面纪荣。
皇上命令杀了哈撒夺回宁王,现在哈撒已死,宁王将逃,纪荣决定将皇命执行到底,“王爷!请随属下回宫,皇上……”单周只听见伏在背后人的一声冷笑,便用尽全力,掠步离开,纪荣轻功了得,未追多远,便跟上了他们,单周决不含糊,直接甩出另一枚血滴子,纪荣一个凌空回旋躲过,然后出手极快,想要截断单周去路,单周从容应战,一时两人已过十余招,无奈纪荣身手极好,若是单周一人绝对可以游刃有余,但要保护宁王,招式限制不能施展,已落下风,高手过招一刻也不能有闪,单周因为承受了宁王的重量,身形不能像先前一样敏捷,一个回旋稍慢,就被纪荣踢中了右腿,整个人向后仰倒,他用尽全力才维持住身形,落地后踉跄了多步才站稳,连忙确认宁王有无受伤,“王爷,您没事吧!”宁王咳了几声,睁开了眼睛看着纪荣,他也听见了周围锦衣卫和瓦剌人的械斗,“放我下来……”。
单周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纪荣,本王回府,你若再追赶一步,那么本王引颈任你屠戮,如何?咳咳。”那一贯朗朗动听的声音变得沙哑,眼神也瞬间变了,潋滟凤目中折射出上位者高贵绝命的狠戾。纪荣不敢上前,虽是疑问语气,确是以命要挟的质问,“小的不敢……”纪荣收敛了攻势,单膝点地道。宁王见危机暂解,精神再不能维济,力竭的闷哼了一声,单周连忙扶住再次背起,趁纪荣不备,施展了轻功到极致,消失在夜色中。
哈撒随从们垂死般的猛打终于被锦衣卫打败,宫门前危险解除,朱厚照心急如焚的穿过东华门,所见只是哈撒的尸体和纪荣落魄潦倒,“皇上,宁王回府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