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有什么意见?”待几轮争论后,朱厚照才问道。宁王已是唯一在京的藩王,因功受封,地位最高,他被点名后,群臣噤声。
“不知太傅有何高见?”宁王眼神瞥向身旁下手位的不懂。
“打手板我在行,打仗我不行。”不懂连连摇头,的确不敢妄言。
宁王看了不懂一眼,仿佛料到是此种回答,又看着对面站立的兵部尚书,“那兵部诸位有无对策?”
“兀良哈此次攻势猛烈,定是趁边境空虚有备而来,臣一时也想不出退敌之法。”巫大勇保守。
满朝争论不休,没有一个定论,上位者不止有尊崇,也要担负这天下重担,朱厚照体味了一点孤家寡人的滋味,而这时宁王拱手,“回皇上,”随这一动手,手腕从衣袖中露出,朱厚照这才看见他手腕间缠着几圈白纱,“既然兀良哈来势凶猛,兵部一时无良策退敌,那么微臣恳请皇上,迅速整合四王兵马,重新编制我大明军士,辽王藩地皇上应尽早接手,派兵驻扎,另调辽东,宣府守军驰援,大宁城为重地,此地一失,京城恐有万一,再令京城守军严加防范,当下,恳请皇上令微臣率蕃兵出师,出关对峙,使异族不敢再进我一寸疆土,待皇上整合军马达到后,微臣再撤回。”宁王眼神虽然望着龙椅宝座,实则并不聚焦在朱厚照身上,他面容冷峻语气凌厉,更是有舍我其谁能挡大任的气魄。
谈及国事的宁王仿若全身散发出权谋逐利的味道,更使人心醉,朱厚照目光紧锁,当社稷危难时,挺身而出者即是扛鼎之人,如今满朝上下,只有宁王请缨承担重责,然而藩王握有重兵出征在外,是否能令人心安,这是皇权永远解不开的死结。
不懂紧盯着身前宁王的背影,宁王欲夺兵权已久,这点连皇上都知晓,但宁王此次若是出兵凯旋,那么无论兵权在不在他手,他的军功民心再无人能及,没有兵权也胜似掌权,他难道丝毫不在意皇上处死三王的示威,和浩大恩赐的警示吗?不会的,以宁王的才智,肯定知道皇上意图,那么为何执意如此。
“宁王,你口气不小啊,我们都知道,大宁就是你祖上驻守之地,不然你就不叫宁王了,你当然格外关注啦,恨不得抢回来,可是万一失败了呢?”不懂决定来拆台探一探宁王口风。
“太傅多虑了,”宁王转身目光下移,直视不懂,“身为大明子民,舍身守社稷又有何惧,出师未成为何言败?若不幸失败,也是本王投诚报国,马革裹尸,死得其所,况且大明尚有百万雄师,何愁异族不灭。”宁王此言一出,众人不敢再发一言。
不懂吃下了各方大臣投来的意味复杂的眼神,宁王不愿再与不懂多言,拂袖再次转身,正面迎上了朱厚照的目光。
“太傅不需多言,就依皇叔所奏,由皇叔整顿藩地兵马,择日起开赴边疆!”朱厚照阻止了不懂,力挺宁王。
“谢皇上。”宁王情绪毫无波澜,冷冷的依礼回复。
宁王从宫中回府后,简要交待了一下藩地事宜,便命单周挑选了一千最Jing锐的人马,出京城而去。圣旨说择日那就是即日了,宁王直接要了一纸军令绝尘出发,把自己的几万大军留在京城城外,自愿统归兵部管辖。兵部尚书自知此事事大,来到宫中请旨,宁王兵马留滞城外应该如何处理。
巫大勇刚说完此事,朱厚照从御书房龙椅上直接跳起,“你说什么?宁王已经离京了?”巫大勇被皇上剧烈的反应吓的一时愣神了,缓了好久才说,“回皇上,宁王他一出宫就直接率众出城了。”朱厚照脸憋的通红,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好久,才慢慢坐回龙椅,“让他们回江西去吧,你好好收编其他四王的人马才是最要紧的。”
“皇上,宁王麾下也是有好几万人呢。”巫大勇小心翼翼的提示道。
朱厚照眼神微动,巫大勇被他眼神一扫,已吓的不敢再多言一个字。“所以,你想说,兵部看中了这几万人还是宁王他……”朱厚照语气如常,但是巫大勇额角已经渗出了冷汗,他知道皇上所问绝不会这么简单。
“微臣谨遵皇上旨意,让他们回江西。”巫大勇俯首。
“皇叔既然将人马上交兵部,难道朕还要怀疑他的忠诚吗?四王藩地刚收归朝廷,朕还指望皇叔能替朕好好清理一下这些乱臣贼子的地盘,你将来必要时也要记得帮助皇叔。”朱厚照说的很慢,足够巫大勇领会深意,皇上要利用宁王扫平四王余孽,必要时兵部也要暗中监视,只是宁王此刻不在内政,赶去边塞了,等他回京后,自然还是要派往藩地,此刻京城郊外人马就先寄放在宁王麾下。
疾驰一天一夜的宁王及其人马终于在北部开平城止步,单周觉得自己已算是身经百炼,耐力超凡,谁知一年未见王爷,王爷已是功力Jing进到如此地步,几日之间入郑王军营,解京城之围,除四王之乱,还要上朝议事,为皇上解决边塞之事,再者还雷厉的处理了远在江西的藩地事务,众务缠身下,王爷居然还能一刻不休千里奔袭,飞驰到边地,除了对王爷顶礼膜拜外毫无其他赞美了。
吃尽了宁王马蹄扬尘的人马终于在午夜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