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太子酒量了得,今天我们来比一比,”谷王不仅是财迷,也是声色场上老手,今年进宫风头被宁王抢去大半,自己也得挣点回来,连忙插科打诨,自己抄起酒壶,直接灌入口中。
郑王入座,和韩王,辽王一起喝彩,“好酒量,好酒量!”皇上也被他们引得笑意满满。
一顿家宴吃的各怀心事,天下第一尊贵的一桌酒水散场,藩王们各自出宫回府,明日按祖制拜谒先祖宗庙,必要清早赶往郊外,今晚收敛了声色犬马,早早安歇才是臣之本分,现在微妙之时,谁也不想被落人口实。
京城贵戚府邸离皇城极近,宁王出了软轿,踏入自己的府邸,今日的御酒绵长,回到自己书房时已觉得脚下虚浮,连喝两杯醒酒汤才将排山倒海的困意驱赶。
叶子和吹花例行前来复命时,宁王正立在书房门口,吹风醒脑,他身上还穿着刚才赴宴的华服,在月夜里身披清晖。
“根据宫中所得的绝密消息,皇上病势渐重,刚才宴会后便体力不支倒下,太子已经急忙赶去侍疾了。”叶子简略的说道,宁王边听边露出狡黠笑意,抬手拂过回廊上一株盆栽的碧叶,“越乱越好。”他好容易将倦意驱散,抬步下了门口石阶,得到这个消息心情大好,“四王此番到京城是有备而来,亲兵在京中生事,百姓怨声载道,如果皇上驾崩,他们必定会围剿京城,届时太子登基,朝中无可信之人,必将兵权交给本王,本王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京城岌岌可危,朱厚照天威尽失,到时候本王再以天子之兵削藩,扶朱厚照登上皇位。”宁王今日兴致大好。
叶子和吹花不明,“那岂不是帮了太子?”
“错!”宁王极速转身回视仍旧跪在阶前的两人,语气坚定,“我帮的是我自己,”他努了努嘴角,眼中流露出十足的自信还有对太子的一点蔑视,“朱厚照无德无望,朝廷内部又党派分明,他一定不会久治,到时候我大权在握,如时机允许的话,还可逼他逊位。”今日夜色真好,皇宫方向又燃起了礼花,震天的轰隆声盖过了宁王的声音,即使有锦衣卫暗处监视,宁王也毫不忌惮,再说有谁会在岁受年节来随意刺探藩王,他将心中盘算尽数告知下属。
叶子和吹花此刻已揭开了黑色蒙面,一声夜行衣衬得他们面色洁白,“叶子不明,为何不索性杀了太子。何必多此一举。”
吹花内心一紧,不愧是王爷最倚重的下属,叶子居然敢直言王爷谋反,质疑计策是多此一举。
宁王毫不在意,仿佛已将此谋划了多次,他轻笑道,继续带有对太子的不屑,“得天下不难,难的是天下服你。我如果真的毒杀太子的话,得天下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宁王瞥向叶子,“到时候天下必有反抗的势力”,叶子才觉自己问了个多么愚蠢的问题,连忙低下头,不再看宁王,“消灭这些反抗的势力不难,只是很烦,我又何必落得一个不忠不义之名呢。”
叶子和吹花恍然。
总之,皇上命不久矣,他一死,朝中动荡,天下难安,宁王期待的握紧五指,如同握住这天下权力。
乾清宫里撤了雅乐,方才东宫的欢宴仿佛已隔年,太子在皇帝榻前端药侍疾,皇上勉强喝完一碗药,半躺着喘了好大一口气才对太子说道,“你怎么看宁王?”
太子吃惊,压下心中的惊诧,“宁王才智超群,有他,儿臣,儿臣……”
皇帝冷笑没有出声,“宁王才智过人,不过心智不纯,他日你可愿效仿**?”清功臣保江山。
“父皇!”太子抓住父亲的手,“去年是您命儿臣去江南历练,打探四王,是您派宁王到我身边,亲近利用打压各个藩王,宁王两次救我,在江南差点舍命,儿臣只想日后荣华富贵待他……”他越说越小声,唯恐那点掩藏的心事被无情的撕扯开。
“荣华富贵?”皇帝重复这可笑的四个字,“他现在难道缺了荣华富贵?你觉得他亲近你,真的是忠君吗?他看的上你的荣华富贵?”
宁王有了世人仰慕的一切,皇亲贵戚,高爵厚禄,荣华富贵,这样的人效忠国事要么是千古能臣,要么就是……太子一直自我欺骗的心境被皇上无情的揭露。
“你以为你那点拙劣的伎俩能瞒天过海?”皇上坐正了上身,严厉的紧盯太子的眼神,太子皱眉,眼神返回顶部飘忽后只能跪在榻前低头死盯着自己的下裳。
江南第一次遇袭,幕后主使未知,皇上怀疑过是郑王,但是郑王若要太子性命,早通过李凤手得逞了,第二次是太子自己与锦衣卫导演的好戏,借自己的遇袭来刺探宁王的忠心和暗处是否真有人想要自己性命,那次宁王毫不犹豫救自己,事后差点搭上性命,就是日后听说宁王种种流言,太子也选择相信宁王是向着自己的。
今日,父皇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自欺欺人,重重斥责,宁王的爱护只不过是因为这个身份,而不是因为自己。
“朕知道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朕帮你留了一手,”父皇到底爱子,“宁王今日喝下的御酒里是有太医院调配的助眠安神药的,朕已经派锦衣卫前去宁王府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