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这种脆弱的人类不同,我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两面宿傩坐在白骨山上的王座上,和虎杖悠仁一起平静地看着夕阳西下,“每年每天,每分每秒,他的一颦一笑,嗔怒落泪,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宿傩,何苦呢?”虎杖悠仁静静道,“尼桑已经去世了近二十年了。”
“二十年,足够一代人从孩童长成大人了。”
“放下尼桑吧,何必折磨自己呢?”
两面宿傩支着头的那只手捂住了嘴,发出一声嗤笑:
“那你又是何苦呢?”
“脆弱的人类,一旦老去记忆就像花掉的录像带一般,连自己爱的人的身影都无法挽留。”
“每天每天,都一遍遍地绝望地在记忆里捕捉那个身影,却只能无力地看着他在记忆中走远。”
“何苦呢虎杖悠仁。”
“看来你是不肯放手了。”虎杖悠仁可惜地叹了口气,“明明在大家都走了以后,我本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爱着尼桑的人的。”
“死心吧,我可是诅咒之王,不会输给任何人的。”两面宿傩淡淡道。
“宿傩,其实你很害怕寂寞吧?”虎杖悠仁轻笑,“如此黏着尼桑不放。”
当初贺沢诚葬礼的时候,让人闻风丧胆了几千年的两面宿傩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哭嚎。
对很多人来说这更像是厉鬼的吼叫,但虎杖悠仁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两面宿傩的伤心——那种灵魂都被撕裂的痛。
“……我只是,对他才感觉寂寞。”两面宿傩淡淡地说着,在王座上合上了双眼。
“尼桑给的寂寞……痛苦吗?”
“痛苦。”
“那让我来解脱你吧,两面宿傩,”虎杖悠仁微笑道,“你这本源无罪的恶鬼,将你从失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说着,虎杖悠仁握着匕首,慢慢捅进了自己的脖子。
两面宿傩仿佛在王座上睡着了一般,他平静地闭着眼睛,随着虎杖悠仁死去,白骨领域开始崩塌……
「——我跨过生与死的孤寂来找你了。」
“张嘴。”粉发少年脸上有着神秘的黑色咒纹,他漫不经心地用叉子插起草莓,送到一旁微微脸红的金发少年唇边。
“宿傩,这是妈妈给你的,都让我吃了是怎么回事啊?”贺沢诚小声抗议道,他刚一张嘴,立刻就被塞了一颗草莓。
“唔不吃了,唔尊的吃不下了……”贺沢诚抬眼瞪他,眼尾一抹似有似无的嗔意看得两面宿傩突然唇角扬起,轻笑了一下。
一种宠溺忽然出现在向来漫不经心的人的脸上。
贺沢诚心头一跳,脸颊唰地一下红了。
“吃不下了?”两面宿傩轻笑着挑起他的下巴,看着金发少年脸颊微微鼓起的可爱模样,手指挠了挠他的软软的下颌。
贺沢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很害羞,清澈的眼睛慌乱地四处乱瞄着,像只无助地到处蹦跳的小鹿。
“呵,”两面宿傩捧起他的脸,低下头来和他鼻尖相抵,“看在你这么难受的份儿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帮帮你吧。”
贺沢诚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只感到自己的嘴唇被轻柔地撬开,自己口中的草莓被两面宿傩巧妙地吻着自己,一点点咬碎,和他一起吃下。
“嗯、唔……”贺沢诚眼中泛起泪光,喉结上下滚动,因为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被迫吞咽着。
草莓的芬芳,还有宿傩吻中的宠溺和戏谑,让贺沢诚思绪剧烈地混乱着,无法思考。
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两面宿傩唇边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背光掀起了衣摆,一把脱掉了衣服。
小麦色的腹肌上,薄汗闪着一层温润的光,两道黑色的咒纹顺着人鱼线而下。
贺沢诚脸颊一下子变得滚烫,他看着两面宿傩俯身,不知所措地伸手一把抵住了两面宿傩的胸膛,慌张地喊道:
“等等!”
两面宿傩挑眉看着他。
“你、你还没说我们算是什么关系呢,”贺沢诚越说越感觉羞耻,声音越来越小,“总不能、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吧……”
“我以为你很清楚的,为什么后来没有人再敢跟你表白,为什么后来没有人再敢给送你情书的。”两面宿傩抓起他的手吻了吻。
“我想听得不是这个啊……”贺沢诚听后反而变得懊恼起来,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他有些气闷又烦恼地别过了头。
“我知道了。”两面宿傩轻笑,然后俯身和贺沢诚近在咫尺地贴着脸。
看着金发少年紧张地睁大的眼睛,两面宿傩的目光变得认真起来:
“对不起,我迟到了,早该告诉你的——”
“我爱你。”
我爱你,贺沢诚,上辈子就爱着你,这辈子依旧爱着你。
来世,再来世,我也依旧会爱着你。
“好像少了点什么。”两面宿傩看着眼睛变成可爱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