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坐在出租车里时,听着呜呜的呼啸声,本来以为是出租车发出的动静,可等他抱着贺沢诚下了车,才发现这其实是秋末的大风发出的动静。
夜已经深了,路边高高的路灯下弥漫着清冷的白雾,而肃杀的秋风穿过院子,擦过木栅栏的顶端,吹得不知道是谁家挂在外面的风筝在空中乱飞。
贺沢诚在伏黑惠怀里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喷嚏,伏黑惠赶忙加快脚步,路过了那风筝。
然而他才走过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绳线绷断的轻响,接着那风筝就癫狂地从他身后飞出,随着大风迅速地飞向了黑色的天空,消失不见。
伏黑惠抱着贺沢诚跑回了家。
伏黑惠把不停地打着喷嚏的贺沢诚塞进了被子里,喂了他点热水。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样子,伏黑惠那些纷杂的欲念渐渐消去,他看着贺沢诚打着瞌睡的模样,竟有些满足。
伏黑惠还是第一次拥有不是以孩子的身份跟对方相处的记忆。
“这是……五条老师他们没法拥有的。”伏黑惠喃喃道。
此刻的你,依偎着枕头昏昏欲睡的模样,只有我看的见。
然而伏黑惠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人,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很可能也见过贺沢诚这一面。
伏黑惠的心情一下子变差了。
就在伏黑惠慢慢皱起了眉头,心里越加烦躁时,他放在床边的手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覆了上来。
“冷,陪我睡觉。”贺沢诚迷迷糊糊地看着他道。
你不能指望一个醉鬼的体温有多高,即使他盖着被子,也不能妨碍他打哆嗦。
“……贺沢哥?”伏黑惠被抓着的手一紧,他紧紧盯着贺沢诚的眼睛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贺沢诚已经好多天没有跟他说过话,甚至不肯再看他一眼。
伏黑惠知道他醉了,但他心里还存有一丝丝欺盼,希望贺沢诚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仍然愿意和自己说话的。
他紧紧盯着贺沢诚的眼睛,发现那双眼睛很清澈,只有些许朦胧的醉意在眼角晕开。
“小惠。”贺沢诚伏在枕头上,神色慵懒地静静看着他。
伏黑惠心跳加快,激动地反握住了贺沢诚的手,不敢置信道:
“贺沢哥?”
然而伏黑惠不知道,爱断片的人往往有另一种醉法。
伏黑惠如贺沢诚所愿的那般躺在了他身边。
虽然一直期盼这么做,然而真正做到的时候伏黑惠反而手足无措起来。
他僵硬地躺在贺沢诚身边,而喝醉了开始耍酒疯的贺沢诚反倒是颇为自在地钻到了他怀里,还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伏黑惠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的贺沢诚,心跳如鼓。
他仰头看了会儿天花板,又低下头去看贺沢诚头顶可爱的发旋。
他嘴唇动了动,然后慢慢抬起了贺沢诚的下巴,贺沢诚困倦又疑惑地看着他。
而伏黑惠则是紧张得浑身紧绷发颤,最终,他看着那双花瓣般的唇,忍不住吻了下去。
却被一只手给制止了。
“小惠,”贺沢诚声音软软地哼了一声,说着责备的话却像撒娇一样,“你不能这么做,你知道我会生气的。”
伏黑惠沉默了一会儿,又不甘道:
“可你让我上来了。”
“是啊,”贺沢诚困惑地看着他,“因为我冷啊。”
醉鬼诚说得十分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你不是在……”伏黑惠有些尴尬和难堪。
还没等伏黑惠说完,贺沢诚在伏黑惠心神俱震的注视下一下子翻身坐到了他身上。
“小惠,不可以,”贺沢诚嗔怪地看着他,手指戳着他的胸膛,“甚尔会和你吵架的,我不想你们吵架。”
“所以狗卷前辈他们就可以了?”伏黑惠却一下子恼火了,他冷下了脸,“就因为我是那个男人的儿子,所以我就要看着别人得到你?”
伏黑惠以前只当这是一个没用的身份,他第一次觉得这个身份是如此的碍眼。
更糟糕的是,其他人做出的事比这点身份障碍过分多了。
“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伏黑惠紧紧地握着他的腰,冷冷地看着贺沢诚,“我以为五条老师与你情谊深重,结果他和夏油老师从一开始就是用卑鄙手段得到的你……”
“而你却不生他们的气!却因为我只是爱慕你而不肯再看我一眼!”
“小惠……”
“告诉我,那个男人得到你的手段也是卑鄙无耻的吗?”伏黑惠坐了起来,他相比贺沢诚要高大许多的身形像朵乌云一样牢牢笼罩着对方。
贺沢诚无措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伏黑甚尔第一次得到他是在贺沢诚的梦境里。
梦境里的贺沢诚被伏黑甚尔排除了干扰,没有觉醒咒力,作为一个普通人被伏黑甚尔养大了。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