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雅话说的十分理智,然而本人实际上却是个过于情绪化的人,这让诸伏景光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于是他又凑到了可雅面前,这次干脆从背后搂住可雅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侧,又轻轻碰了下他的耳垂。
可雅的动作停了一下,干脆放下手里最后一个盘子,冲干净手上的泡沫,用沾着水的手攥住诸伏景光的手腕,把人拉过来找到嘴唇,进行了一个深入的吻。
贝尔摩得完全不知道这边两个人在干什么,她只是思考了一会,才慢悠悠地说道:“有时候真不知道该说你变了还是没变。”
这次轮到可雅那边安静了一会,才传出可雅平静无波的声音:“实际上,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总喜欢思考这种事,我不觉得人是会一成不变的,也不觉得会有人从始至终一个样子。”
“你的思考是个有固定答案,或者说怎么回答都可以的问题,意义在哪里?”
贝尔摩得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有一天和可雅那家伙讨论有关意义的话题,不自觉笑了一下。
琴酒和可雅几乎可以说是同一时段得到的代号,身份地位上也相差不大。
甚至曾经的可雅还要隐隐压琴酒一头。然而贝尔摩得和琴酒发展过一段偶尔还算值得回忆的关系,和可雅却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并不算厌恶可雅,组织里言行比他更糟糕的家伙有的是,她只是……没办法在可雅身边长时间的待下去。
没有争吵,没有冲突,就只是单纯的,让人待不下去。可雅身边似乎围绕着一股永恒不散的沉郁氛围,拖着所有靠近他身边的人跟他一起陷入虚无。
“没什么意义,只是个人兴趣罢了。”
“既然如此,闲聊就先告一段落吧,接下来就是不希望被打扰的二人世界了。”
回答她的不是可雅,而是另一个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人。
贝尔摩得不觉意外,声音里裹着笑意跟诸伏景光打招呼:“晚上好,诸伏警官。很抱歉,希望能再耽误你一点时间。”
“好吧,愿意为美丽的女士达成心愿。”诸伏景光也带着笑意回答。
“你家那位可是给我布置了一个危险至极的舞台,我到现在都还怕的不得了呢。”
贝尔摩得浓情蜜意地说着真假掺半的抱怨,单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镜子,明知道诸伏景光看不到,唇角还是勾起妩媚的弧度,小女生一样撒娇道:“你可得好好管管他。”
“我相信贝尔摩得应该有的能力。”诸伏景光不为所动,他用着跟可雅相近的平淡语气,只是内容上体贴很多,“不用担心,舒朗的计划隐蔽性很高,就算失败也大概率不会暴露。更何况,如果真的沦落到动起手来的境地,舒朗也不是你的对手,何必这么紧张。”
“不早了,大明星,晚睡是女人最大的敌人。”
诸伏景光彬彬有礼地给出结束话题的讯号,贝尔摩得懒洋洋应了一声,听着手机扩音器里传来挂断的忙音,小小嗤笑了一声。
还真是讨人厌,一个两个的。
贝尔摩得对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发了一会呆,才起身去准备自己即将用上的东西。
可雅给出了一个可称狡猾的计划。虽然按照他的说法,这个计划的灵感来自于江户川柯南,但贝尔摩得还是觉得他疯了。
会想到对那位先生下毒,不是疯了是什么?
可雅当然没疯。他一贯是个擅长利用外力达成自己目的的家伙,这次也不过是正好有个可以一试的机会摆在面前,他想不出按耐不动的理由。
诸伏景光摸着可雅的脸,他的恋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灰眼睛垂下来,自己的身影在他的镜片和虹膜上显出重叠的影子。
“你在报复我吗?”
诸伏景光突然问道。上次是他让可雅旁观自己被朗姆的人带走,这次就换成了诸伏景光需要眼睁睁看着可雅去做那个踏入险地的人。
“如果你觉得有风险,我现在就通知贝尔摩得停手。”
可雅低声对他说,变现承认了自己确实是在报复。因为诸伏景光说不出阻止他的话。
就如可雅所想,这确实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冷酷一点去权衡,只要贝尔摩得和可雅能够就此杀掉那位先生,即使他们两个都死在这场会面里,对于公安,或者FBI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甚至连代价都算不上。
死在那里的无论是谁,都是个单纯就法理而言,能够轻松在日本拿到属于他们的死刑判决书的家伙。只不过其中有一个是诸伏景光的恋人而已。
“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诸伏景光躲开了可雅的视线,手指滑到可雅的颈侧,指尖轻轻搭在那块细滑的皮肤上,感受其下的动脉汩汩跳动。
可雅笑了笑,玩笑道:“为我赐福?”
但诸伏景光并没有把这当成一个玩笑。他压着可雅的后颈让他低头,自己迎上去,用嘴唇印上他的额头。
“我与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