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保存的是实验室不知从什么途径搞到的解雨臣DNA样本,解雨臣对这些东西向来很谨慎,平时进出的场所也都是对个人的生物因素隐私保护的近乎严苛的地方。但是无论是从哪里搞来的,只要破坏掉,解雨臣就暂时的安全了。
冷藏保存的箱子内部,只有一个真空压实的透明袋子,袋子里是半瓶开了封的矿泉水。
虽然那天喝的神智不太清醒,但是断片儿这种事还是不会在黑瞎子身上发生,他醒过来后记得所有对话和场景,还因为朦胧而显得格外美丽。
他记得他喝的太多,解雨臣只好随意叫了一辆车,上了车以后黑瞎子又感到副作用发作,出现了短暂的失明和疼痛,所以对解雨臣说他想喝水,而解雨臣只好喝了一口水,用嘴喂给了他,下车时因为要搀扶黑瞎子,解雨臣就没有拿那瓶喝了一半的水。
黑瞎子拆开那个袋子,拿起那冰冷的半瓶水,喝了一口。
我都在干什么啊。黑瞎子按紧自己的伤口,感觉到清晰的疼痛。誓言说的这么天花乱坠,原来离害死解雨臣真的只有一步之遥。
这间Yin森森的屋子没有钟表,无法判断时间的流逝。子弹上涂了麻醉的药剂,即使黑瞎子用力按紧伤口,也没办法保持清醒,抱着那个箱子昏了过去。
他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希望解雨臣没有那么喜欢他,或者没有那么相信他——不要等他了。
第二十七章 27
黑瞎子的突然离开让吴邪和霍秀秀都有点担心解雨臣的状态,反倒是解雨臣本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不忘帮黑瞎子找理由:他和我说过了,确实是重要的事,也约好了回来的时间。
他一直以来都不敢听黑瞎子的告白,因为他很确信,只要他说了,自己一定会无条件的相信。
回到北京之后又是不间断的媒体采访,性别运动轰轰烈烈,他作为做出标志性变革的人被不断咀嚼消费,夸奖他的人很多,厌恶他的人说他虚伪,拿出他在采访时的答案嘲笑他——我就是为了做到这件事才一直走到今天——如果一个人活得这么伟大,那他该多无聊。
解雨臣看了恶评,有点出神的想,的确很无聊。
布置在德国的线人陆陆续续发来消息,如他所料,果然这家医疗器械公司和多年来缠绕他的那个噩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那个销售顾问,也疑点重重。黑瞎子突然在在这个时候淡出他们的视野是好事,至少不会被牵连进来。
两周的时间很快又很慢的过去,解雨臣突然希望工作时间是二十四小时制,这样他就不必在夜晚反复回味黑瞎子对他说过的话。
又不让他吃助眠的药品,又说些让人心跳加速的话,简直是世间罕见的大庸医。
还好他最近睡眠情况好很多,总是做一些有关于他和黑瞎子过去时光的梦,黑瞎子的信息素对他的保护似乎也更加强大了一些。
清明节的前一天他没有睡着,十一点躺在床上就总是在想黑瞎子说的清明节见是几点,严格意义上来讲过了十二点就是清明节了,万一他十二点开始就在陵园等呢,这也挺像他的风格,说不定还会搞一些奇奇怪怪的花招,那他大早上再去会不会让黑瞎子有点失望?
解雨臣按亮了手机,十一点四十二分,开车到陵园需要一个半小时,他迅速的起床换衣服,衣服换了好几套总是不满意,有点焦躁,最终也只能随便选了一套,自己驱车前往陵园。
路上车不多,解雨臣一路压着超速的边缘开,到陵园的时候一点二十三分,看门的姜叔和解雨臣很熟,看到他来吓了一跳:“花儿爷,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解雨臣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难得窘迫的笑了一下,这让他显得有些符合自己年纪的羞涩:“没有……我只是,和人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姜叔,刚才有人来过吗?”
“没有啊……这大半夜的。”
“这样……”解雨臣有点小小的失落,“那我先进去和师父说会儿话,要是待会儿有人说要找我,您就让他进来。”
姜叔满心疑惑的放他进去了。
解雨臣站在二月红的墓碑前,照例和他讲了些这一年发生的琐碎的事情,刻意跳过了黑瞎子的部分,却发现跳过他的部分,也实在没什么好讲的。
他讲也讲累了,站也站累了,夜晚似乎永远也不会结束,六点左右下起了一场小雨,解雨臣在细细的雨幕里站着,姜叔来给他送了一把伞,他推脱说雨小不用。姜叔有些坚持,说春雨缠绵,一下就是一天,淋一天可怎么是好。
原来连别人都知道他会在这里白白等一天,解雨臣自嘲一般笑一笑,道了声谢,接过了伞。
腰酸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睡得太多的缘故。解雨臣把伞放在墓碑旁边,自己坐在伞下,像是一颗孤独的蘑菇,悄无声息的出生在人世间。
“师父,您再等等,他不会骗我的,可能是有时差,您知道时差吗,时差就是——”
解雨臣断断续续的和二月红讲,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