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楚焕枝在发呆,他看着路鸣舟的脸发呆,导致路鸣舟不敢动,很专注地等着楚焕枝随时开口说话。
良久,地上的游戏本自动休眠,连散热器的嗡嗡声都消失了,楚焕枝才说话,“你后来去哪里了?”
“我?”路鸣舟哦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后来我在那个代练网站上了排位,被WR战队邀请试训,就打职业了。”
楚焕枝没有盖被子,很薄的一套睡衣,下摆因为挪过来的时候掀开了一点,露出腰间一小块雪白的皮肤。
路鸣舟有点慌乱,他起身,胳膊越过楚焕枝去够床上的棉被。目不斜视,甚至屏住了呼吸,哗啦一声,棉被扯过来盖在楚焕枝身上,“没回温呢。”路鸣舟说。
“嗯。”楚焕枝应了声,“谢谢。”
装得还挺正经,楚焕枝想。
当年可不是这样的,当年仗着醉酒可说过不少荤话,手也不带老实,现在把话说通了,倒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楚焕枝的眼睛跟着他的动作。
他伸手时候刚好小臂的文身朝着他,性感的黑色拴狙,非常大型犬风格的喉结,还有俊逸的下颚线。
白天的时候苗苗怎么说来着?
是人就怕钓。
楚焕枝想了想,侧躺过来,换了个忧愁的眼神,也不说话,就看着他。
而路鸣舟,比较简单粗暴,“你刚才说谁们不喜欢你的歌?”
这种人讲出这种话,保不齐下一句就是:排个单给我,加急挨个噶腰子。
楚焕枝摇摇头,“一些不重要的人,不影响我发歌。”
“哦,行。”路鸣舟说,“别受委屈,不行就单干,我给你开工作室。”
该说不说,这种霸总发言听起来是真的很爽,怪不得圈里有些同行依附得死心塌地。原本他以为是日久生情,现下想来也有可能是迷糊的。
抛开样貌不谈,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与其在公司谄媚应付一群人,不如只讨好那一个。
“就当报恩了。”显然,路鸣舟还记着当初他半开玩笑说自己是金丝雀那件事,于是补充了这句。
楚焕枝假装思考,然后认真地说:“得算上通货膨胀,和等比例损失。”
“等比例损失?”路鸣舟转了个方向,面对着床坐。
楚焕枝枕着胳膊,“比如,我高二的时候只有十块钱,十块都买吃的给你了,十块钱是我的全部。”
“哦,懂了。”路鸣舟知道他故意的,于是从地上爬起来,到门边挂包的地方,从包里翻出来几张银行卡,折回来一个个介绍,“工资、奖金、信用卡、存款。”
然后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哗啦全扔进去。
“密码是我Steam数字ID后六位。”路鸣舟说。
楚焕枝没想到他来真的,连忙坐起来,坐在床边拉开抽屉,把银行卡全掏出来还给他,“我开玩笑的,我不要你的钱。”
两个人的姿势有些微妙。
一个坐在床边,另一个在地上盘膝坐着。
路鸣舟仰视他,没有接那几张卡,“不行。给你施点压,这样你再想不告而别的时候就会被你的良心谴责。”
楚焕枝一怔。
路鸣舟笑着,“你可以离开我,但不可以抛弃我。”
他是温柔地,笑着说出这样一句话的。他的人生是一个不断被抛弃的过程。
他被父母抛弃,被姑姑抛弃,流落过街头,职业初期战绩不佳被雪藏无人问津,甚至一度自我抛弃。
三年前的清晨醒来,冰凉的半张床,空荡的房间,那样彻头彻尾的绝望感,他从未忘记。
楚焕枝真的只是想逗一下他,或者说钓一下他。
那不是抛弃,那是逃避。楚焕枝舔了舔嘴唇,他看着地上的路鸣舟,像一只无论被怎么对待都还是会摇着尾巴来讨你欢心的大狗狗。
楚焕枝扑下去抱住他,紧紧地搂住他脖子,两条腿跪在他身侧,“我没有。”
一时间他忘记了怎么从最开始的误会开始解释,他只想抱住他安抚他,这个什么都扛得动的肩膀其实也脆弱不堪一击。
哪有什么刀枪不入的人。
“嗯,没事的。”路鸣舟顺着他脊背摩挲,“我说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楚焕枝拉开一些距离,让两个人中间有对视的空间,“我以为那时候你说的‘我很想你’,想的是别人。”
路鸣舟只在地板上铺了一层垫褥,比较硬,比较硌人。
所以两个人亲吻的时候路鸣舟处于下位,他扶着楚焕枝,让他趴在自己身上。
路鸣舟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皮肤比较糙,但是手感意外的好,刺激的那种好。
楚焕枝业内评价“露水小公子”,喝露水的那种,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对谁都是疏远又礼貌。这时候像个小火团,恨不得把路鸣舟给烧了。
论力道,可能两个楚焕枝也拗不过路鸣舟。但现在,他揪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