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闵钰所中的幻觉和别人都不一样。
别人的幻境脱离了北茶就会结束，但是阮闵钰却一直保持在幻觉里。
程熙止带着他回到安全的地方，阮闵钰却像丢了魂一样，呢喃着要找北茶。
“北茶…那朵花？”
阮闵钰怯生生地点点头。
程熙止难得温和地和阮闵钰说：“那些都是幻觉，你和他没有过交际。”
“不是幻觉。”阮闵钰一反刚才迷迷糊糊的样子，笃定地说：“我在等一个人，肯定就是北茶。”
程熙止脸色瞬间变了，目光Yin沉：“你在等的那个人就是我，你是被幻茶花的幻觉骗了。”
“你想一想，是不是曾经有人在校内保护你，还抱着你回寝室，热牛nai给你喝。”
阮闵钰迟疑地点点头。
程熙止扬起眉尾，放慢语气和阮闵钰缓缓地说：“那都是我啊，否则我是怎么知道的呢？北茶嫉妒我和你关系好，所以把这段记忆抹掉了，你努力想想是不是这样？我还知道你腰侧有一颗红痣，如果我和你关系不好，怎么会知道这么隐蔽的事情呢？”
程熙止说得极温柔，帐篷内的探照灯光线微弱，映照着阮闵钰的睫毛上，像是星光碎落。
程熙止慢慢地拉过阮闵钰的手，这一次，阮闵钰没有立刻拒绝。
“别害怕我，我会对你更好的。”
程熙止的手掌不是养尊处优的细腻，反而也是经过训练打磨出来的干燥粗糙。
这种触感和温度让阮闵钰一直紧绷着神经放松下来。
阮闵钰比刚才要松弛许多，一直抓着衣角的手也松开了写，看着程熙止轻轻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阮闵钰眼睛清澈地像是能映照一切的镜子，程熙止看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明明是努力做出来的温柔，却说不出的奇怪。
程熙止凑近阮闵钰耳边说：“我从来不会欺骗您，我的——殿下。”
他仿照着裴临溪和阮闵钰说话的语气和用语，连表情也学到了七分相像。
程熙止的俯首称臣让阮闵钰恍惚了：“真的是你？”
“是我。”
程熙止看着阮闵钰，笑着问：“我送你的星耀石还记得吗？”
阮闵钰瘪瘪嘴，小心翼翼地看着程熙止，有点心虚也有点害怕。
“没关系，不记得也不要紧。”
程熙止目光幽深宛如深潭，昏暗不见底。
“找不到也没关系，你只要记得那是我送给你的定情物就好了。”
程熙止把阮闵钰的手抱进掌中，这一切都背着监控。
阮闵钰终于笑了，双唇轻启：“我好像记起来一点了。”
“慢慢想，不着急。”
程熙止摸了摸阮闵钰的头发，手指都在微微发颤，重复说了一次刚刚的话。
慢慢想，不着急。
最好是一直这样不记得裴临溪。
程熙止的左手抚上阮闵钰的侧脸，阮闵钰眨眨眼，蹭了蹭程熙止的手掌。
果然如他所想，在阮闵钰不抗拒的时候靠近他，阮闵钰就会像收起尖锐伪装的小刺猬，露出软嫩肚皮给别人摸。
阮闵钰对别人可以是小兔子，但对他就是层层武装的小刺猬。
程熙止被阮闵钰扎了很多次，从一开始的暗自神伤，到两败俱伤，程熙止终于能够和阮闵钰平心静气地面对面坐在一起。
程熙止慢慢地靠近阮闵钰，但是低下头的瞬间仔细看清阮闵钰的长相，又停了下来。
阮闵钰瞪大眼睛等待，突然笑了起来，“我发现你的眼睛和我的眼睛一样，眼角都是这样有一点下垂的。”
“胡说！”
程熙止表情有瞬间的狰狞，阮闵钰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也是突然发现这件事情，本以为是一件不经意的小事情，却引起程熙止这么大的反应。
程熙止.喘息好几轮才平复下来，但是安慰阮闵钰的时候语气还是生硬的：“别哭，我刚刚只是有点激动。”
说着就要去拉阮闵钰的手，但是阮闵钰已经再次用刺把自己包围起来，指尖连连后退。
程熙止：“生气了？”
“没有。”
阮闵钰转开脸，动了动脚趾。
他脚上的伤还没结疤，程熙止凝神一看，才发现阮闵钰只是走了两步就能让脚上都是伤，感叹道：“还说脚不疼呢？”
阮闵钰委屈地抽抽鼻子：“哼，谁让你都不给我穿袜子了，之前你都不是这样的。”
话一出口，阮闵钰和程熙止都愣住了。
在阮闵钰的记忆里，有个模糊的印记，总会在他赤脚踩在地面上的时候把他然后无奈又宠溺抱起来，仔细穿上袜子。
那双手很大，不是北茶的手，和程熙止的手有些像，可还是难对上号。
在阮闵钰迟疑前，程熙止握住阮闵钰的脚，轻声细语地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