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低垂着头,贾飞白大着胆子问了句:“王爷可有带足人数。”
黎星宿淡淡的说道:“不必,他一人足矣。”
贾飞白的心在震颤, 不敢多做试探。
下了早朝,黎星宿静坐在书桌前,他有一些想柳无故了。
眉目Jing致,眼似鹿眼的漂亮青年坐在一张黄花梨木雕龙书桌后面,白皙修长的手执笔, 专心致志的写着什么。
“我在这里, 写下一封你不会看到的信。
这信里有些话,我怕是此生都说不出口,所以只能写下。
我很早就知道,你是柳国的那个柳无故, 比你想象的更早。
你不会知道,当初柳永昌逼迫我娶一个男子时,我是有办法打消他的念头的,可我听说他也叫柳无故。
我娶一个同名同姓的他,假装与你大婚一场。
其中的念头太卑微,作为帝王,我说不出口。
我母妃,前半生风光无限,后半生荒唐,她疯了,在我面前,歇斯底里,对我非打即骂,说我是个孽种。
她的不幸,源于我的父皇,父皇曾经爱她容颜,后来容颜老去,爱意消散。
可能你已经不曾记得了,你曾经帮过我,在十四岁那年。
你自然也不会联想到,那个骨瘦如柴的小皇子,是我。
童年不堪,我一生也不愿向你提及。
我曾问我自己,仅仅因为帮你帮过我,就爱你,是真的爱吗?
那不是爱,不过是微末好感。
直到你来到我身边,我才真正爱你。
你有原则有底线,有智慧有武力,意气风发又无惧无畏。
但我爱你,不止如此。
你那些不着调的话让我心悸,又害怕你同他人讲过。
我曾问过你,爱我什么,你说爱我漂亮。再多的,你说不出。
我惶恐不安,唯恐赴我母妃覆辙,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帝王,这样的念头,我说不出口。
我承认我卑劣,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在钓着你。
我更承认我心思重,你喜欢上我的漂亮,有我一步一步的促成。
我天生一双鹿眼,看人无辜单纯,偏一张脸生得漂亮,这不利于当一个帝王,我待他人,眼神是温和的,是平静的,是威严的,唯独在你面前,常常抬眸看你,无辜又单纯。
我在后宫摸爬滚打的生活过,一个帝王,怎么可能几杯酒就喝醉,与你喝酒那一次,我装的。
唯独你拍我屁股那一下的脸红,是真的。
玉婕妤送来的参汤里被严嫒派人下了药,这我知道,我很犹豫,非常犹豫,若是让你太快得到,我害怕你厌倦得也快。
可参汤送来时,我还是喝下了。
你问我知不知道你是谁时,我清楚的知道,可我还是说了不知道,我更明白,这样才能让你牢牢记住。
此后我便开始躲你,因为你对我动心了,我按耐着,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你。
身为小福宝时,一次又一次的强调你和皇帝不可能。
男人的劣性我一清二楚,太容易得到,乏味得也太快,若是面对的全是不支持不赞同,反而会被激起好胜心。
可那天,你说你不想再继续,不想再进行无谓的试探了。
我害怕了,我怕你会放弃,我更怕你抽身离去。
满心的算计,在面对失去你的恐惧时,溃不成军。
这些,作为一个帝王,我统统说不出口。
作为帝王,我只能平静的,平静的,面对得到和失去。
我不知你是否知道我就是小福宝,但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自从能变为带翅膀的人形后,我就能控制自己在鹦鹉身体里醒来的时间,或者是否要在鹦鹉身上醒来。
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次早朝我都没有耽误;为什么,赏花会前你才亲了我,我就昏睡过去,为什么,你前脚见了张霁,后脚我就派人叫你进宫。
贾飞白曾说过,你不是能被人掌控的类型,要我务必派人看着你,我何必派人,我就能看着你。
每一次醒过来,我都借口是为了监视你,更深层的原因,都是我说不出口的,对你的,依赖。
我明明早已能不再被鹦鹉身体所困扰,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醒在你身边。
我不愿告诉你,小福宝就是我,除了有些别扭以外,我还想,以鹦鹉的身份陪着你,也想……
也想守着你,警惕你身边出现的,或是可能会出现的漂亮的男男女女。
因为你说喜欢我漂亮,我开始注重这张脸,我不再熬夜处理奏折,偷偷找太医开过保养的方子。
这太卑微,我说不出口。
我只能洒脱的面对这一场豪赌,赌上我全部的爱,作为帝王,作为男人,输赢都必须洒脱。
因为一个男人患得患失,太过难堪,我不能。
我在这里,写下我所有的卑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