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宿已经恢复了一贯的神情,嘴角上扬的弧度不多不少,闻言清浅一笑:“只会皮毛罢了,朕不会武,也不善弓箭。”
“那陛下要说要同臣妾比比,比谁用嘴皮子把猎物说死?”柳无故眉毛微挑,似笑非笑的说。
“若是比这个,朕自愧不如。”黎星宿仍笑着,话语却带上了讥讽。
两人一边夹枪带棒的说话,一边扬着马鞭让马不停往前。
柳无故在刻意惹恼小皇帝,他总觉得那张脸上一贯的笑虚伪至极,而怒气冲冲的陛下看上去才真实,甚至有些可爱。
这个他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似山水画的小皇帝,装起来就像一潭死水的平静的山水画,可柳无故喜欢鲜活的,艳丽的,波澜壮阔的。
但很可惜的是,不管他怎么说,黎星宿都是那副端正自持的样子。
谈话间,跟在两人身后的侍卫们慢慢落后逐渐消失,柳无故觉察到身后的动静,眼神一动,但没有开口。
“如今秋日,这林子里鸟儿倒是不怕冷,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黎星宿说道。
柳无故轻笑:“皇上,鸟也会怕冷的,它们会筑巢。”
“那皇后养的那只鸟,养的可好?”黎星宿状似不经意间提起。
他从自己身体中醒过来,不知是被掐死了回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如往常一样突然回到身体。
若是被掐死了,说明他摆脱了那具鹦鹉的身体,若不是,那不知他还会不会回到鹦鹉的身体里。
“挺好的,今天还很有活力的一路跟着飞到围场来了,就是好好的鹦鹉,可惜是个哑巴。”柳无故颇为遗憾的说道。
黎星宿暗自咬牙,偷偷瞪了柳无故一眼:你才是哑巴。
“皇后的鹦鹉,确实很有活力,朕上次偶然见到,可不像是个哑巴的鹦鹉。”黎星宿转头盯着柳无故,眼中神情莫测。
柳无故略显惊讶:“陛下何出此言?”
“朕那日见一只蓝色羽毛的鹦鹉站在树杈上,气势高昂的叫朕过去。”黎星宿说道。
这下,柳无故是真的有些惊讶了:“那鹦鹉说了什么?”
黎星宿沉着脸:“它一共说了三句话,第一句:过来,来这里,”黎星宿脸色更Yin沉了,带了点怒气:“朕过去了,接着它说了第二句:冤种,大冤种。”
他瞪了一眼柳无故,继续说道:“然后它说了最后一句:柳江明大冤种,小..小..”
那句市井俗语对于自小接受正统教育学习帝王之术的小皇帝来说实在有些难以说出口。
柳无故贴心的帮他说完整:“小哔崽子。”
他的贴心成功收获小皇帝面带怒意的瞪视X1
柳无故看着因为生气而眼尾微微泛红的小皇帝心里有些好笑,事实上他也确实笑出来了。
“你笑什么。”黎星宿怒气冲冲:“一国皇后,整天就教鹦鹉说这些?朕倒是不知道你和柳国皇帝还有旧怨。”
柳无故是想着那个场景想笑,他养的鹦鹉他最清楚,个头不大气性却挺高。
一只昂首挺胸的肥啾用两个爪爪抓着树杈,巴掌大的身子被风吹得乱颤,鹦鹉突然开口叫道:“过来,来这里。”
刚好从这里经过的小皇帝听到了,以为叫他,走过去一看,却发现是一直蓝团子,蓝团子见他的第一句就是:“冤种,大冤种。”
这时的小皇帝被突如其来的一句骂得一愣,怒意已经快席上心头了,却听见了蓝羽肥啾的下一句:“柳江明大冤种,小哔崽子柳江明。”
集肥啾本啾以及小皇帝本帝为一身的黎星宿不明白柳无故在笑什么,他只是找个理由试探他这个突然不痴傻了的皇后为何对远在柳国的皇帝颇有成见。
“皇后若是与柳国新帝有旧怨,不妨说出来让朕听听。”黎星宿说道。
柳无故神情突然变得严肃又带着一丝痛心疾首:“皇上,这是臣妾的一腔忠君爱国之心啊!”
少年天子*傀儡皇帝*黎星宿想了各种可能,独独没想到这一句,他看见骑在马背上情绪激动悲愤不已几乎要翻身下马的皇后,神情有些呆滞。
黎星宿:....哈?
“柳江明那厮狼子野心,登基三年吞并了多少小国,如今天下仅剩我黎国和柳国共分天下,柳江明那个畜生对黎国的觊觎明目张胆,他柳国的大军时不时在我黎国边境驻扎,柳江明那个小鳖犊子是什么意思,谁看不出来?”
“陛下,臣妾这全是对陛下的忠心啊。”柳无故说着想要学那些言官谏言时痛心疾首的抹泪,手伸到眼睛处,只摸到了干涩的眼角。
黎星宿听得好笑:“皇后,朕看你眼角,并未落泪。”
柳无故面不改色的收回手:“秋日风大,眼睛有些痒。”
他痛心疾首的情绪几乎不用酝酿,信手拈来,几乎要捶胸顿足的说道:
“臣妾的眼睛不重要,重要的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妾受着皇上的俸禄,却不能在朝堂上为皇上分忧,只好在闲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