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汀紧紧拉着林归的手, 仰头望向四周, 波动泥土中有什么在蠕动, 随时可能钻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应该是大厦被陆鸿畴同化了。”林归一顿,“换句话说,我们现在在他的身体中。”
陆汀:“……”有点恶心。
两人继续往上,在抵达顶楼时, 随着安全通道门被打开,一股冷冽的寒风刮了上来。属于陆丰的那套房子,此时房门大大敞开着, 像在迎接客人的到来。
室内空无一物, 除了墙壁和天花板变成了泥土, 其余所有的家具都安安静静待在原地。
可是在寂静的空气中,分明有轻微的呼吸声传来。
那声音若有似无, 就紧贴在耳边。
陆汀捂着一只耳朵,右耳听到的声音变得真切, 刚捕捉到声源, 身后屋门就猛地合上了。
锁扣自动转了一圈, 将两人反锁在里面。
将陆汀的手抓得更紧, 林归试探性的放出一根藤刺向天花板。藤蔓靠近的瞬间, 天花板中伸出一只手握住藤尖,将其生生折断。
下一秒,那只手陡然变大,朝着两人的位置落下来。
砰的一声巨响,手掌在地上拍出一个大大的掌印。
大掌抬起,没有发现本该被碾压成泥泞的两人。
林归松开陆汀,目光触及到蠕动得褐色墙壁又不大放心,用一根藤绕住对方的腰,将他和自己绑在一起。
陆汀摸了摸那根没有长出尖刺的柔软藤蔓,不合时宜的想起古装剧里,新娘新郎拉着大红绸拜堂的情景。
林归抬手在他额头敲了一下,“这种时候你也敢走神。”
触及到男人严厉的目光,陆汀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觉得有点热。”
当然热了,建筑与陆鸿畴合二为一后,空气被一并隔绝在外。
好在整体空间够大,才不至于让里面的人在段时间内窒息而亡。所以他们必须快一点,得赶在氧气耗尽前出去。
大掌一击不成,再一次朝陆汀拍去。
林归带着他直接跳到手背上,蹬着与之相连的手臂冲向天花板,看似柔软的藤蔓在这一刻突然纠结成一股,相互融合,形成了一把锋利的长剑。
长剑带着深重的煞气划破了天花板,还没来得及带着陆汀从豁口出去,泥土合拢,直接将那柄剑给夹断了。
断裂的剑锋变回藤落到地上,成了灰烬。
林归淡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拉着陆汀走向墙壁,圆润的指甲在顷刻间延伸出去,宛如几枚钢刀毅然决然的插|入墙体。
蠕动得泥墙骤然静止,四周的一切开始迅速畏缩,蕴藏在其中的污秽之气被林归全部吸进了身体中。男人的黑发飞舞,上身的衣服崩裂。
陆汀看见小叔叔的丹田处有一个黑色的,玻璃弹珠大小的晶莹圆球。
被吸入身体的力量,在最后都被纳入到丹田的圆球内。那才是林归的“灵魂”,是他一切力量的源泉。
陆汀警惕的注意着四周,总觉得陆鸿畴会搞偷袭。
突然察觉到什么,低头看向地面,就在方才他分明感觉到脚底下在震动。
陆汀皱起眉,往林归的方向靠拢,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血腥气越来越浓,周身环绕着凌厉的,已经结为实质的气。
陆汀一伸手,指尖就被气给划破了,鲜血瞬间滴到了地上。
之前一闪而逝的震动感突然变得剧烈起来,无数只手自脚下伸出来,齐齐抓住他的脚踝。
那些手往上攀爬,缠绕住它们的目标。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陆汀的身体不断下坠,每坠落到一层,那一层的地面就会消失。
他看见每家每户不一样的摆设和布置,看见被困在房子里无法离开的夫妻、老人、孩子,大厦的工作人员。这些人还没来得及露出惊恐的表情,就跟着他一起落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汀发现自己落到了实处。
四周哭声和喘|息不断,他抬手摸向腰间,藤断了。想了想,将残余藤蔓取下来,绕在了小臂上。
咔嚓一声,有人举起打火机照向四方,原来大家所在的位置是停车场。
陆鸿畴想办法将他与小叔叔分开,又让他这些陌生人聚在一起,一定有特殊用意。
陆汀可没忘记那一个个被鬼俯身,最后死于地狱之刑的人。
他往后退了一步,闻了闻。
空气中的气味杂乱,煞气和鬼气十分明显。
“我们中有人被鬼上身了,我建议大家最好是 单独待着,不要凑在一起。”
声音一落,就有人反驳道:“单独待着不是更容易被偷袭吗!”
陆汀:“我只是提个建议,你们不想听我也没办法。”
“我们还是听他的吧。”一个女人道,“大楼里的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突然发疯伤人。”
反驳陆汀的男人不愿意,伸手拉着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