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不到自己的床上去睡?”新王拉着毯子, 踹他一脚。“本来就窄, 你还往这儿挤。”
“你贵为霍冬星皇帝, 暂住中央公园已经是屈尊下顾,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你睡沙发。”许时徽一本正经地躺着,毯子结结实实拉到下巴盖好,“我已经睡下了,要不陛下移步, 自己去主卧睡吧。”
移步……
新王瞥了一眼躺着的许时徽——可谓是玉体横陈——喉结上下一动;良人在侧,又感觉舍不得走。
——这个人脸皮可真厚。新王最后,将所有责任全部推到对方身上。
许时徽忍不住一笑,拍拍身边:“要不,陛下躺下来凑合一下?”
新王心头骂骂咧咧, 不情不愿地躺下。他慢吞吞拉过薄毯, 与那人同衿而眠。
“……就只睡觉噢。”新王目送许时徽起身关灯,嘟嘟囔囔。
“当然只睡觉, 不然陛下还想干什么?”许时徽关好灯,在黑暗中问。
新王翻了个白眼,侧身卷走了毯子。
许时徽关好灯窸窸窣窣躺下,轻柔拉好毯子,也不做声。
可是夜,可真安静啊。新王谨慎攥着薄毯,感觉许时徽肩膀轻轻靠着自己,幽暗中几乎听得见许时徽在耳边的呼吸声。
——这叫人怎么睡!新王辗转反侧,心绪不宁。
“陛下睡觉动静好大。”许时徽冷不丁出声,斜眼看他。
“——陛下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半夜起来偷袭我吧?”
新王转过身去瞪许时徽,分外恼怒:“上一次是你在跨维度转移时突然醒来,又不是我想对你干什么。”
“那我醒了之后呢?”许时徽饶有兴致,黑暗中一双眼睛亮晶晶盯着新王。“我可记得有的人,胆子大得很呢。”
新王想起那夜情chao涌动,下意识拽一拽被角:闭嘴吧你。
(你当时……胆子分明也不小啊。)
噢。许时徽头枕着自己胳膊,安安分分,只和新王四目相对。
适应了室内的昏暗光线后,两人彼此的轮廓便越来越清晰起来。新王眼波流转,忍不住细细看着对面的人。
黑暗中靠彼此得这么近,对仅仅一天之前的霍冬斑来说,都好像做梦一样。
“所以,从我们相遇开始的一切,你都记起来了吗?”一片安静中,新王知道自己难以安眠,于是出声问他。
都记起来了。许时徽伸手去摸新王额发:分毫不差。
“……那你告诉我,”新王垂下睫毛,“你上一次招募项目中,为什么要主动退出?”
许时徽耳朵动一动:“看来陛下是相当介意这件事。”
你不要一直陛下陛下的。新王皱眉抗议。
嗯,斑。许时徽便温柔唤他。新王嘴角勾了勾,温柔地发出笑意。
两个人鼻尖对鼻尖,紧紧卷在同一张薄被里说话;好像两位参加夏令营的小朋友,违背营地的熄灯条例悄悄夜谈。心与心的距离,在无边的黑暗与寂静中,似乎又拉得近了一些。
“如果我不是以那种方式退出霍冬星,你在后续启动的招募程序中——”许时徽停了停,手指敲敲枕头,“也就是现在这次的项目——便不会对我那么刻意疏离,想亲近又克制,对吗?”
“那不然呢?”新王脖子一梗,“我半夜爬到床上去……亲了你,你第二天居然自杀,你让我怎么想?”
——不管是谁,此举都过于刚烈了吧。
“我从来都没有机会和你讨论那天晚上的事情。”新王嘟嘟囔囔,黑夜和许时徽从薄毯下暖暖传递过来的体温,无形中让一国之君放下了惯来高高端起的架子,吐露心声,“当晚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自己会亲下去。但是后来我回想起来……你好像……也……”
嗯。许时徽绷住笑,温柔回应。
“那晚我手忙脚乱,第一时间当然是觉得自己鲁莽,深深地后悔。可是把你送回家后,我一个人仔细回想起来,其实心里是偷偷开心的。”新王怅然。“谁知道就在第二天,我来不及和你谈论这件事的时候,你就退出了这场梦境。”
“——我内心推断你对霍冬星抱有敌意,对我……也抱有反感。”
“不是的,斑。”许时徽轻声否认,“自己喜欢的人,半夜爬到床上来投怀送抱,试问哪个男人扛得住这样的诱惑。”
新王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耳朵又烫了一点。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们已经相互喜欢过了,斑。”他伸出手摸了摸新王脸颊,“就是因为我对这样的感情非常重视,同时也深感困惑,所以不得不有所行动,厘清现状。”
“——那天晚上的突然事件,只是加深了我的困惑,像是一根导火索,让我加快了验证猜想的步伐。”
“你的困惑,是……怀疑当时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境吗?”新王皱眉,发出疑问。
“是的。”许时徽点头,一本正经,“还有就是,我觉得……即使在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