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顺着顾南亭的记忆回忆了一下,想起了早年时苏晏确实曾经与他一同上过家孰。
苏晏的天资很高,不管学什么都能过目不忘,连学富五车的老学究都赞不绝口。
“是,我想起来了。”顾深拖着那张轻飘飘的字帖挑眉道:“只是我又不曾说不许你写字,你瞒着我做什么?”
“少爷说过的。”苏晏偏过头去:“少爷十二岁生辰那日与我说,我若是再敢碰少爷的笔墨,便让家丁打断我的胳膊。”
顾深双眼一怔,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之中。
他拼了命的搜索属于顾南亭的记忆,只记得起他十二岁的生辰那年顾方氏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坛果酒,给年仅十二岁的他灌了下去。
酒醉之后的事情他一星半点也想不起来了,苏晏与他说的这事八成就是他酒后胡言,顺嘴说出来的。
对面的苏晏一言不发,只是偏头看着不远处的小窗。
顾深颇为无奈的伸手将他的脸扳了过来,强硬的要求苏晏与他四目相对:“我醉酒之后说的话,你至于记这么久么?那我这些日子一直都对你说我要娶你为妻,你怎么就是记不住?难不成在你眼里我这个混蛋除了欺负你,就不会做别的么?”
“少爷……原本……就……”由于顾深的突然逼近,苏晏瞬间回忆起了那天夜里他被卡在顾深怀里强!吻的感觉,当即从脸颊红到了耳根处:“就只会欺负我。”
苏晏的年纪虽说比顾深大两岁,可个子远远比不上天生高大挺拔的顾深,这也导致了他能轻而易举的被顾深搂在怀里。
苏晏前所未有的娇嗔像是一柄软剑,不痛不痒的戳刺着顾深的内心。
苏晏会如此对他说话,就说明了苏晏已经开始慢慢的接受了他抛弃身份的爱意。
顾深欣慰的环住了苏晏的身体,伸手轻轻揉搓着他涨红的耳根:“我今后都不会再欺负阿晏了,好不好?”
苏晏靠在顾深怀中良久,终于温吞吞的吐出了一个字:“好。”
***
当天夜里,顾深坐在床边一边泡脚,一边拎着小狗富贵儿用系统当中自带的搜索功能查询着大夏王朝延师教学的礼仪。
自打白日里瞧见苏晏在窗前抄书的模样,顾深的心里便开始了自己的盘算。
眼下他与苏晏的日子已经步入正轨,苏晏也不必再为了生计奔波。
何不就让苏晏趁着农闲的功夫把幼时学得那些书捡起来呢?
也许苏晏书读得多了,便不会再那般卑微了。
“少爷,洗脚的时候不要抱狗。它白日里在土里打滚,若是滚脏了床可怎么好?”
顾深还未来得及关闭系统,自己怀中的小狗富贵儿便被苏晏拎到了一旁,放回了属于它自己的小狗窝里。
顾深双手一空,抬头朝着苏晏眨眨眼睛。
也许是顾深抬头的瞬间多少有那么点无辜,让难得强硬一次的苏晏不得不又软了下来,他弯下身子亲自与顾深擦净了双脚,又推着顾深爬到了大床内侧:“我是说眼下天色不早,少爷明日再同富贵儿玩好么?”
“阿晏,我与你请个先生吧。”顾深靠在床内答非所问。
“啊?少爷说请什么先生?”苏晏凝眉不解。
“过几日阿晏便知道了。”
***
几日后,顾深外出吃了一顿万记脂粉铺掌柜万霖请的客饭。
席间,两人先是谈了谈口红供货加增数量的及价格的问题。
万霖要求将原先的每月一百支口红增加到五百支,因为顾深前期许诺他的一千两百支口红已然销售一空。
现在他把临城乃至杭州的销路也打开了,每月一百支实在是供不应求。
顾深当即提出了要以口红专利入股万记,每个季度拿两成分红,但是相应的顾深也会每个季度为万记提供市面上绝无仅有的紧俏商品。
万霖欣然应允,当场便与顾深签了一纸文契,又付了顾深五百两银子的订金。
散席前,万霖将顾深托他往杭州府买回来的上等笔墨纸砚交给了顾深。
这些东西,再加上四样仿宫中做的点心与一坛上等的杏花汾酒,便是顾深为苏晏准备的拜师礼了。
顾深要为苏晏找的先生便是昔年顾家请到家孰中教学的老学究。
姓郭,单名一个信字。曾是实打实的两榜进士,只因无钱捐官才落得空有一身才学却只能在乡野间教书的凄惨下场。
因此这位老先生向来有个规矩,合眼缘的学生他分文不取,不合眼缘的学生他万金不要。
当年他也是看在与顾深的祖父曾是同窗又曾受过恩惠的份上,才愿意到顾家的家孰中去的。
谁知没教两年,就生了变故。
为了能给苏晏一个惊喜,顾深并没有告诉苏晏实情。
谁曾想当他提着拜师礼找到郭信老先生门下时,竟吃了好大一碗闭门羹。
“先生说,他不曾有顾家少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