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没什么关系,这事儿之后,林家的寻龙剑少不了被熔,拔得拔不出,也没差了。
宣怀瑾平日懒散,办起事情来却利索如风,给景其殊和珩容安排了任务,就带着林长简回去了,他还要彻查幽冥道,抢在幽冥道之前,将凤凰流落在外的骸骨收集起来。
临走前,他又敲打景其殊:“虽说你们以前就认识,渊源深厚,但你不能总犯傻,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你……”
他话说到一半,见景其殊一直望着门外珩容离开的地方,顿时气得不想说话了。
景其殊走神得竟然还不够彻底,发现他停下,转头问道:“你说完了?”
一副完全没有在听的样子。
宣怀瑾道:“我本想劝你留点心,但看你这样,人恢复了还不如当初傻着呢,爹的好大儿,爹只是担心你啊!”
说着要来揉景其殊的脑门,景其殊被逗笑了,一巴掌拍开宣怀瑾的手,笑骂道:“我才是你爹,滚。”
景其殊这段时间不再端着他的仙尊架子,人也清醒了,宣怀瑾很欣慰,也很开心,知道这中间少不了珩容的功劳。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孩子比以前更傻了,他欣慰之余,又有点担心。
不过,也没关系,他多照看着点就好,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珩容若是负他——天道盟也不介意在自己诸多业务里加一条,屠龙。
*
宣怀瑾一走,景其殊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头一次产生了名为想家的情绪。
而他想的,却不是曾经鲛人居住的洞府,而是天道盟的小院。
从他恢复,好像就没怎么在家里待过。
珩容自然察觉到他的情绪,只是却把想出去寻找林野下落的景其殊摁下了,用他的话说,就是:宣怀瑾临走前已经明说了,幽冥道会把林野放出来,他们等着捡漏就行了,不要出去给宣怀瑾制造麻烦。
他还在四处搜寻凤凰骨,两头开花忙不过来。
宣怀瑾虽然对珩容颇有怨言,可从某种程度上说,珩容又是是最了解他心酸的一个。
景其殊难得乖乖听话,在平江城的客栈里等着,果然,宣怀瑾走后第二日,林野就被丢在了平江城大门外。
这位大少爷失踪数日,再露面,不负先前风光,人瘦了一圈不说,也憔悴不少,一身衣物脏乱,白净的小脸上,也生出了一堆狗啃一样的胡茬。
景其殊把人从城门外捡回客栈,问道:“你是要这样回去?还是洗漱修整一番?”
林野面露惧色,神情颓丧:“在这里……洗漱……再回去。”
他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可景其殊看他身上并无外伤,这几天幽冥道到底干了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景其殊不知道的是,他被幽冥道带走后,就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把剑。
这几天了,不眠不休,接连不断的拔剑。
前面还好,只是在重复一个动作,后面,一个红头发的少女从外面回来,听说他根本拔不出林家祖传的寻龙剑,就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看他拔剑。
他每失败一次,少女就言语锐利的嘲讽他一次,说他们林家不要脸,连人家的尸骨都挖出来锻剑,又说他是林家那么多人最不要脸的一个,身为林家家主唯一的儿子,竟然连祖传的剑都拔不出来。
数日下来,林野已经被对方贬低得一文不值,连大桥底下要饭的乞丐都不如了。
林野没有受伤,却心灵重创,甚至对剑这种东西都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恐惧,一年两年的,恐怕没法正常修炼了。
景其殊无意为难个毛头小子,叫客栈小二送来了热水,让他在房中洗漱,他和珩容就定了一间房,也不能站在外面等着,只能在房中下了禁制,然后与珩容一同出门逛街去了。
*
平江城繁华而热烈,热烈而平凡。
街上熙熙攘攘,人群来来往往。
凡人多的地方大概都是如此,可不管是景其殊还是珩容,对这热闹,都有些陌生。
他们两个,一个常年飘迹在浩瀚的太空,一个游走在云层之上,谁也跟着热闹的红尘没关系。
可今天,却一同迈入红尘中,并肩走着。
不过,今天的红尘实在是太吵,也太挤了点,街上人越来越多,两人原本是并肩走着,被人群推搡着,渐渐凑到了一起。
在第八次碰到珩容的肩膀后,景其殊忍不住抬头:“之前,你在梦境里,跟我说了什么?”
旁边的人忽然停止,僵硬了一会儿,道:“你听到了?”
景其殊道:“听到了一点点,但是有点想不明白。”
听到了一个句头和一个句尾,从昨天想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什么话能从“你”开始,用“我”结束。
四周太吵了,听不清楚景其殊说什么,珩容低头凑近了他,问道:“想不明白什么?”
景其殊抬头,大胆地看着他:“什么句子能用\'你\'做开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