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棣棠走到窗前,到底是心有担忧, 食不下咽,许映乐看在眼里, 却毫无他法。
“映乐。”
“嗯?”
“你十四岁生日过去了,上次我问你的事,可有念头?”
许映乐不知道为何公子突然提及,只是摇摇头,“公子,我不急着嫁人。”
“那你觉得晏或如何?”沈棣棠回头, 定定的瞧着映乐。
“晏公子?晏公子生的金相玉质, 为人也端正谦和, 是个不可多得的君子。”
“我不是问外人评价,我是问你。”沈棣棠把话挑明。
许映乐沉默一瞬,才道,“公子这是何意?”
“那日桃林,晏或对你是起了心思的,景奂走时更是悄悄告诉了我晏或的心意, 我原本是不想让你同他有过多的牵扯,因为你们在一起注定你要吃亏,但你若要是喜欢,我总要想办法替你筹谋,就是嫁入晏府做不了正夫,那也必须是平夫。”
许映乐显然是没有想过和晏或有什么可能,更或者说他恋爱的筋窍还未打通,更不会痴心妄想说要嫁给晏或。
“公子,我于晏公子并无任何非分之想。”
沈棣棠听到这个回答,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难过,除开家世,晏或这样的男子若是要娶映乐,他自然是最赞成不过,只是加了一重家世,他们便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那日后你且避开些晏或,不要让他越陷越深。”
“好。”
许映乐说的时候低着头,他想最好的断绝办法莫不过他嫁人,只是他心中并无喜欢的人,就是嫁人也不知道嫁给谁。
景奂离开,晏或便不好递贴子入沈府邀沈棣棠出来,所以他们见面也只有曾经晏或最不喜参加的各个宴会上,可约莫是沈棣棠察觉了他的心思,自景奂那日离开后,他竟然一次映乐的面都没见过。
可见沈棣棠防他防的厉害,又或者说映乐于他并无心思。
只是晏或向来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在沈府外蹲了几日点,总算是蹲到了映乐某日出府。
许映乐被困在府里好些时日,今日借口出来买糕点顺道散散心,只是万般不巧,在食肆门口被晏或堵了个正着,而晏或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就拉着他的手到了对面茶楼的包厢去。
“晏公子?”许映乐小声道。
“之前不是叫我阿或吗?”晏或面无表情的回头。
“晏公子说笑了,之前是我逾越了,不该如此称呼的。”
“就算你当真无意,那这些时日我们之间的朋友情分都不算数了吗?”晏或坦白直言,倒是叫许映乐不知道作何反应。
“没有,只是我们之间的身份”
“你既然认沈棣棠为兄长,说明身份于你而已也算不得什么?”
面对晏或的咄咄逼人,许映乐也抛开了下人的身份,直言,“身份与我的确不算什么,只是从公子那里听来,你心悦我,可我娘亲自幼教导我,宁做穷□□,莫为富人妾。
若我同晏公子在密切相交,以晏公子的品行相貌我难能保证不动心,既然在动心之前我便知后果,为何还要飞蛾补火,早些断了这份念想才是根本。”
晏或听得这番话,不在意前面也不在意后面,只有一句‘难保不动心’被晏或听了进去,露出了笑意,“你又怎知我娶你就是为了让你做妾折辱你,我晏或喜欢的人必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
许映乐被这番话惊到抬头,不娶他做妾,难不成还要娶他做正夫不成,可是以他的身份连晏国公府的妾室都够不上,正夫岂非天方夜谭。
“身份的事,我自有办法。”晏或知映乐担忧,立言。
“可是,”许映乐紧张的咬住下唇,“我不过于晏公子只有短短相处的时间,晏公子为何如此执着。”
“你想问我为何喜欢你,何必如此委婉。”晏或认真言,“我打幼时起便觉得世事无趣,不喜交友,不喜外人,不喜吵闹,为此我与他人多是格格不入。
此后长大,因为相貌原因一直被人困扰,便更不喜出门,性子也因此懒散,父亲曾叫我多出门好交些朋友,但你在内宅长大,更是知道这些权贵荒唐,真心与我结交的没有,不过都是窥觊我的容貌,若非我习武,旁人欺辱不得,只怕就是晏国公府也不能护我周全。”
许映乐安静的听着,的确,晏公子的容颜实在太盛,皇城的公子哥们最喜欢亵玩这样的美人,不论性别。
“景奂算是我第一个朋友,因为我们自幼长大,虽然小时候他也认错过我的性别,但他当我是弟弟,此后近十年他也护我良多。除开他,映乐,你是第一个不带任何杂念看我的人。”
“我,此前将你认错,同是哥儿自然不作数的。”
“但你知道之后也无其他心思。”晏或满目含笑。
“那皇城之中也有许多世家哥儿和贵女,晏公子见多了也能寻到这样的人,而晏公子之所以觉得喜欢我不过是第一次遇上我这样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