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时,在苄州等着凌澈的,没有一个民,全是任和钰手下假扮的士兵。
顺理成章的,在接到赵祯诏书后,南阳侯和平东侯一同领兵驰援苄州,在任和钰的授意下,凌澈不费什么力气便拿下了苄州,再在他们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地的时候,城中兵将同举,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四下分散。任和钰以被流箭所伤,避开了嫌疑,退居闵州养伤,凌澈和孙哲被逼至平东封地申城,而他们一直以为的“苄州百姓”也跟着他们撤退到了申城内,虽然为了符合百姓退城的损耗率,退进申城的“百姓”数量不多,可也足够在城中接应。
任和钰没有立马攻下申城就是为了能够拖延时间,让农民起义的军队在西门挑衅,而调自己手下军队沿着顺江而上,到了早前和工部尚书商议好的码头,悄无声息地混进了平东腹地,连夜奔驰,出现在申城东门,造成东西两门军力不平的场面。
任和钰心知梅韶正在来援的路上,动用火药加大对东门的轰炸,用人梯战术,活活熬死了江曦月和凌澈,留下一片焦土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得起义军,送给了前来驰援的梅韶,自己全军沿水路返回,重归南阳。
他意在吴都,要的就是平东之地动乱无主,才能越过三州,运输物资,攻打吴都。
以起义军为应对朝廷的幌子,又以攻申城做试探平东军力的开端,任和钰步步算计,环环相扣,这样完整的一个脉络,必定不是突然动心起念,一朝一夕可以谋略的。
或许早在沧州的黄老爷跑去苄州,苄州土地倾吞开始,就是任和钰埋下的一颗棋子,而黄老爷在沧州和威虎山的勾当,至少是说明他们和匪众的有着合作的关系。
任和钰能够接触到工部尚书,牵到张九岱那根线,私通水路运输军资,可他一介侯爷是怎么和一群匪众掺和在一起,还有了那么密切的合作关系,尤其是他的儿子还死在山匪的手上。
能有分布苄州、驰骋平东的军力,已经不是南阳侯一个军侯手下应有的规模,朝中养兵都有严格的查验和规定,他私下养兵几千已是极限,又是怎么不声不响地拥有了几倍于军侯规制的军力,还有那么多不肯私通的火药。
梅韶越看越心惊,他翻到下一页,一行字更是如一道惊雷砸在他的心头。
上面赫然写着:南阳侯任和钰本为匪寇。
作者有话说:
请各位做好防护准备,我要开始磨刀了~一切才刚开始!
——
凌澈和程念刚生朦胧情愫,也永远只停在朦胧情愫。
第154章 惑人心
又过五日,任和钰顺江对战梅韶。
百艘巨船依次排开,沿江而下,撞散梅韶水军,梅韶以州府小船迎战,五艘围一,分散而攻。
五船各有职责,二为火船,一尾一首,逼停巨船后,载火油而燃,借烟雾掩护,兵士依照孙哲书信中的弓弩图解,以箭攻其薄弱之处,先取其要害,断任和钰远程之忧,分解困舟于一隅,不可相互照应,再以重锚抛于巨船上,兵士上船厮杀,化远攻为近战,换水战为甲板杀戮,血流顺江,残船映阳,至晚方停。
尸首落水漂浮于两岸,夜色之下,竟如拓宽岸沿,临水而观,难分水色与陆地,任和钰百船来,十船归,重返路上,未有再水战之力。梅韶同损失惨重,船只破损无可再用,兵士死伤三分之一,鸣金回营,再做修整。
自此,南阳二战,两败俱伤于顺江东岸,各退十里。
三旬之间,梅韶领军于城外,同任和钰交战不下十次,两相抗争,各有损耗,攻守力量相似,一时难分上下,胶着于野,未得进展。
一日,两军对垒,各守其阵,主帅首面。
一黑一白的两匹马相距约莫十几米的位置,梅韶和任和钰皆披甲无兵,对立阵前,他们身后百米处,各自的军队严阵以待,军旗猎猎。
任和钰手持缰绳,胯.下的马匹打了个喷嚏,打破了长久的平静。
“上次一别,未能想到与梅将军再见,竟是在如此场面。”
“未能想到该是我,侯爷反叛之心已久,怎么会想不到有这么一天呢?侯爷想不到的只是,你起兵两月,未能踏出南阳封地半步。”梅韶垂下眼,轻蔑地看着他。
任和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低低地笑了起来,良久才道:“我原本以为,赵祯能让梅将军来领军,多少是有些信任在的,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梅将军还是不知道,赵祯他真正怕我攻占的是哪儿,而将军真正要守住的地方又是哪里吗?”
梅韶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谢怀德总不会没有把这个消息传给梅大人吧?”任和钰上下打量着梅韶,眼中浮现出一点欣赏的神色来,只不过,很快又被他掩盖下去。
“白大人在平都可安好啊?”任和钰盯紧了梅韶的神情,看着他的反应。
梅韶眸色暗了一下,问道:“侯爷有话不妨直说。”
梅韶派去平都的人连白府的门都没能进去,这显然是白秉臣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