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来得及去认识更多的人,她只有这一个选择。可上天让她最初遇到的是这么一个人,又何尝不是冥冥之中给她唯一的选择。
就好像他两年前逃亡路上遇到孟烨一样,这也是上天早早为他写下的选择吗?
“小主子心软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阮伯皱了皱眉头,提醒道:“小主子现在不该有什么私有物,尤其他还是个黎国人。”
“我知道。”赫连勾月已经一天一.夜没睡,可他很清楚自己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我带不走他的,可私心里我还是想要留在他身边多一会。”
赫连勾月一贯清醒自持,他心中的衡量轻重的天平从未有过歪斜,阮伯也并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横生枝节的事情。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小主人下次还是不要这么急,这个时候,我还不适合太早出现在小主人的身边。”阮伯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去。
“不会有下次了。”赫连勾月收起了眼中迷茫的神色,目光重新变得冷漠。
阮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里间传来几声细微的响动,随即是瓷器清脆地碎裂声。
赫连勾月紧走几步进了里间,正瞧见扒着床头的孟烨半个身子都探在外面,愣愣地看着地上碎了的茶盏。
“你怎么起来了?”赫连勾月自去倒了一盏温水,扶着人送到他的唇边,另一只手自然地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没那么烧了。”
润了嗓子后,孟烨发现自己能出口说话了,环顾了一下四周,哑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父亲他准我出来了?”
赫连勾月轻咬了一下嘴唇,轻声道:“你回去后别和侯爷倔了,我已经答应了他不要名分,不入孟家,就以你外室的身份陪着你。”
“勾月!”孟烨急切地从他怀中仰起头来,拉了被子就要下床,“不行,我得去和父亲说明白,是我对不起你在先......”
“你对我就只有愧疚吗?”赫连勾月突然出声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拽自己回去的力道太大,孟烨脑袋短暂地晕了一下,缓了几秒才道:“我是侯府的小侯爷,你又在街市上做生意惯了的,以后我们两个人成双入对地出入,免不了会有街市上的人说闲话,我不想你听到议论自己的话。”
“那些明面上的东西,我都不要。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补偿我好了。”赫连勾月抵住他的头发,喃喃道。
孟烨实在是累了,窝在他的怀中动弹不得,干脆也就不挣扎了。自从他们之间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私下的时候,赫连勾月明显地从原本冷脸少言变得温和黏人。孟烨没有娶过妻妾,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后,原本性格再冷的人都会被软化。
“你想要什么?”孟烨心中还是对他私下和父亲达成一致的事有些膈应。
“你要给我补偿,就把侯府后头那个荒废的池塘给我吧,我想种荷花。”赫连勾月答道。
“好。”孟烨停顿了两秒,又保证道:“我不会娶其他妻妾的,你还是回侯府住吧。”
赫连勾月闻着孟烨身上浓重的药草味,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情愫,他暗自告诉自己,就喜欢这么多就够了,这已经他能承担的最大底线,不能再往前一步了。
孟烨只是他这条路上的一个意外,他的终点从来不是他。
担过了镇北侯的怒火,孟烨和赫连勾月在侯府过了一段很是惬意的日子,等到孟烨养好伤可以重新晨起练武了,也差不多到了梅韶和白秉臣要离开燕州的时候。
北边的天气冷得快些,屋中早早地添上了炭盆。
白秉臣端着手中的茶盏捂着手,对着上首的孟倚林道:“这些私事,要是不方便,侯爷可以不说的。”
孟倚林微微有些不适,他没有想到白秉臣和梅韶在临行之前,居然会来问他这么一桩事。
“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孟倚林沉思了一会,理清了思绪道:“孟家和先帝确实算不上亲厚。先太后年轻时很是张扬,得罪了不少人,在后宫的争斗中还有几次被诬封禁,偏偏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怀上了先帝,吃了不少苦头。先太后便不怎么喜这个儿子,更偏爱一些自己后来生的小儿子。先帝能登上皇位也是全凭他自己争取,孟家并没有从中做些什么。先帝登基后,也未曾对孟家格外降下恩宠。直到苍山之变后,孟家才初次受封。这些年来,我戍边北地,未得恩旨不可擅自回都,实在对先帝知之甚少。”
白秉臣放在膝上的手暗暗抓紧,虽说早已做了得到这个答案的准备,可真正亲耳听到孟倚林说出,白秉臣还是有些心惊。
“苍山之变后,先帝就没有什么降下什么密旨给侯爷吗?”梅韶在一旁问道。
他想问先帝有没有暗中派人来查探过北地军将中哪些是梅家旧部,可又怕若是没有此事,自己这么一说反而暴露,因此换了个和缓的方式。
“没有。”孟倚林面上浮出一丝讶异,“彼时北地并无祸事,先帝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