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明骁没理他,章明喻转回头来看他,问:“怎么了?晕车不舒服吗?”
“不是。”温长迢看着章明骁带着戒指的手熟练地转方向盘,心里乱糟糟的想法让他急躁起来,他坐回去,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章明喻担忧地又看了一眼,转头看他哥,说:“哥,你说句话,我最怕你不说话了,吓人。”
章明骁面色微动,也赌气似地说:“我没什么好说的。”
真是两个别扭怪。温长迢年纪小不懂事就算了,怎么他跟着这么幼稚。章明喻在心里默默腹诽,看着越来越近的地方,他有些紧张,为他俩紧张。
到了目的地,章明骁把车停好,开车下门,坐在后面的人一动不动。
“下车,到了。”
章明骁敲了敲车窗说。
温长迢移到另一边,不说话。
这臭脾气真让人讨厌。章明骁叫章明喻站到这边,他绕到另一边去,打开车门,果不其然,温长迢要夺门而逃。
“温长迢你别惹我。”章明骁拎着温长迢的脖颈,对他无可奈何,但该有的警告还是要有。
温长迢向来吃软不吃硬,他拍开章明骁的手说:“我不去,你把我带到这里我也不会进去的,你自己回去吧。”
“好,”章明骁气极反笑,他拉过温长迢的手,把上面的戒指摘掉,在指间摩挲了几圈,最后扔进垃圾桶里,“你现在立刻马上滚,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温长迢,我真对你失望。”
他被区区一个小混蛋弄得整天心神不宁,天天想着怎样才能和他在一起,可是他温长迢呢?这哪是个人,没心没肺,自私自利。他在车上想了多少要和他爸妈坦白的话,想了多少要保护温长迢的话,最后还是被温长迢一句话寒了心。
指上一空,温长迢愣了一下,听完章明骁的话,他的心也好像缺了一块,连同那枚戒指,一起掉进了垃圾堆里。
不是这样的。他只是害怕,需要拥抱,需要安慰,需要章明骁亲亲他,给他勇气罢了。可是章明骁,好像真的生气了。
“章明骁……你……”
“你滚。”章明骁拦住温长迢要来拉他的手,眼里正如他口中说的失望那样,眼里也是凶气。
“哥……迢迢他……”
“你管他!拎着东西走!迢迢是谁?他温长迢算什么东西?”章明骁把手里的礼品扔给章明喻,狠狠砸上后车门,拎起地上的酒,大踏步向前走,真的不打算理温长迢。
章明喻犹豫了一下,拎着礼品对站在车旁傻站着的人说:“我先把东西送回去,你在这里不要走,我劝劝我哥。”
温长迢不说话,他还没从章明骁留给他的愤怒中回过神来。他看着章明骁越走越远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很任性很无礼,章明骁没错,他纵容他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温长迢忘记了,他没了章明骁,谁都不会高看他一眼,不会把他当人看待。
“对不起。”
章明骁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温长迢才艰涩开口。他摸着无名指,鼻头酸得厉害,他吸了吸鼻子,但怎么也吸不住,眼眶顿时红透,压不住的泪水开始一滴一滴往下掉。
“对不起章明骁……对不起……是我不对,对不起……呜呜……”
温长迢弯下腰,边哭边翻垃圾桶,他想把戒指找回来。套在无名指上,明明就是求婚的意思,是要结婚的意思,章明骁骗他,他也装不懂,装聋作哑,不想面对这份他小心翼翼珍藏又不敢坦然接受的爱。
垃圾很多,翻很久都没找到,温长迢想擦眼泪,但手太脏了,章明骁告诉他,脏东西不要往脸上抹,他现在知道听话了,但只有章明骁的车在看,没人知道他开始听话了。他耸起肩去擦眼泪,衣服蹭得他脸颊生疼,被冻红的脸好似要流出血来。
戒指卡在了被压瘪的易拉罐上,易拉罐边缘被踩得裂开,锋利的口子划破了温长迢的手指,他没管手指,从兜里掏出纸来,擦干净戒指上的污秽,套在手上。
冬天温度低,血流得不快,但一直流不停,温长迢以前受过的伤比这痛多了,现在那么浅一个伤口,就让他疼得眼泪鼻涕齐流。
温长迢原本哭停了,现在好了,抱着一个破了不足一厘米的伤口,蹲在垃圾堆里,哭得肝肠寸断。
“别哭了。”
温长迢闻言抬起头,章明骁低头看他,眉毛皱着,好像又要生气。
哪里是生气,章明骁被温长迢哭得心慌,就像那天酒吧事件一样,让他后悔难受。
“对不起。”温长迢站起来,迅速擦了擦脸,头扭在一边,还要假装一副很拽的样。“不是走了吗?”
这怎么还拽得起来?他鼻头红艳艳,眼眶带泪,嘴唇也红透了,跟冬天的红梅似的,倔强极了。
章明骁张开手臂,说:“你现在给我抱一下亲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温长迢转回头来看着章明骁,他仍是面无表情,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温长迢也不敢再惹他了,他慢慢靠近章明骁,环住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