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和爷爷说什么呢？”女儿跑过来展示做好的乐高部件。
“说点生意上的事情，”施承接过那小玩意儿，“是你自己拼的？”
“我和小哲一起弄的，还有很多没完成的。”
“爸爸和我们一起吧，妈妈她说不会弄这个。”
施承点了点头，尽力压下心底的焦躁和疑虑，过去坐在沙发前和两个孩子一起玩。周围是施耀文和顾家人寒暄的笑声，仿佛一切岁月静好阖家团圆。
孩子闹腾到十点钟就禁不住睡了。施承终于获得了私人空间，可以好好在房间里坐下来，打通了楚致君的电话。
“小承？怎么了。”对方的声音压低着，很轻很温柔。
“没什么，就是想听老师的声音。”
那边的楚致君笑了，“你现在那边是平安夜吧？怎么样，他们姐弟俩玩得开心不？”
“挺开心的，都玩累了睡了。”施承道，“老师平安夜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啊，”楚致君回答，“就自己做了点饭，看了点书，早早休息了。”
那声音平稳如常没有任何波澜，听得施承揪紧了手掌下的床单，“是吗，看什么书了？”
楚致君顿了顿，“就是看那本西班牙小说啊，上次看到主角刚刚越狱，昨天看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出来复仇了。”
不愧是老师啊，说谎起来都这么流利，施承闭上眼，手绞紧床单的布料，“这样啊，我刚听曹昇说，你今天起晚了，是不是昨天看小说太入迷，睡晚了？”
“倒也不是，”楚致君放慢了语气，想来应该是在斟酌措辞，“可能之后又回了一些工作上的信息，脑子里一直在想事情，有点失眠。”
“我还以为你不舒服，还说让曹昇问清楚点，不舒服别憋着。”
“我没什么事，你别担心。”楚致君停顿了一下，问：“你是在顾家吃饭对么？圣诞节有什么打算吗？”
”陪俩小孩逛逛纽约，让他们俩好好在一起玩几天。“
”嗯，那你这个当爸爸的也要玩得开心啊。”
“当然，”施承深吸一口气，“圣诞快乐老师，等我回来。”
“圣诞快乐，小承。”
按掉通话键，他立即打给了施宸，手背因用力攥紧手机暴起青筋。
那边响了大概一分钟，没有人接听，施承烦躁地将手机用力摔床上，坐下双手撑着额头，房间里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第五十六章
挂了电话的楚致君觉得心慌得厉害，说慌的难受让他喘不过气来。
回味着刚才的对话，他隐约感觉刚才施承在试探自己。对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楚致君手抖地去搜施宸相关的最新新闻——没有任何关于昨晚的报道，风平浪静，但这更让他不安。
他刚才也在试探施承，他想知道对方在美国是不是会去找那个叫何思远的男孩子。两人相互试探的对话，回味起来可笑又苦涩。
“楚老师……”回到工位不久，叶灵突然走到他身后压低了声音，吓了楚致君一跳，回过头只见对方笑意盈盈、一脸八卦的表情，“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叶灵示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后颈，笑意更深。
楚致君如遭电击，起身直奔洗手间。镜子里的他神色僵硬，侧过身体，手颤抖地拉开衣领好让自己看见脖子后面，那里有几道可疑的红痕，刺眼得让他立即闭上眼，又缓缓睁开，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他再次给施宸打电话，还是关机，于是打开给微博给对方发信息——想来也是不会回应的，那只剩登门造访这一条路了。
下班走出公司时，已是晚上九点，曹昇的车已经提前在停车场等他了。
“楚先生，老板说您昨天没休息好，现在好些了吗？＂
“已经好多了，谢谢。”
“嗯，您回去早些休息。”对方说着启动了引擎，车子顺滑地驶出停车位。
楚致君通过车前镜看到了曹昇严肃的脸，对方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重新看向前方。
“曹昇，你这次怎么没跟着小承去美国？”
“老板让我留在国内，看您日常有什么需要随时响应，也是为了保护您。”
“谢谢，”楚致君笑道，“在美国的时候，他也会让你做类似的工作吗？”
曹昇顿了顿：“您指的是什么样的工作？”
“类似照顾保护别人的工作。”
”可能因为我有这方面的技能，所以老板经常让我承担类似工作，有时也会帮忙照顾小哲和小晴。”
楚致君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想得没错，关于何思远的事，对方肯定是不会说一个字的。
到家后，他通过窗户看着曹昇的车驶出小区，随后下楼来到施宸住的那一栋，找到昨天自己今天早上所在的那一户，按响了门铃。
没人应答是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