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砂笑着摇摇头,“我回来得晚,看到你房间灯灭了,就没告诉你,正好,过来陪我几杯。”
姐姐的人生组成十分简单,除去家人,就是公司,沈冰洲猜测着问道:“又和姑姑吵架了吗?”
他似乎猜对了,沈辰砂黯然地喝了口酒,“她嘛,就是那样,非要让我不高兴她才高兴,我都习惯了,但是这次,她居然在公司里造谣,说我逼迫你入赘朱家,把婚事闹没了,现在公司入不敷出,都是我的错。”
沈冰洲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入不敷出?”
沈辰砂苦笑,“公司内耗不是一天两天了,耗到今天,我应该早有预料,接下来无非卖业务、裁员,倒闭是不可能的。”
那离倒闭也不远了啊!沈冰洲自责万分,“我是不是不该同意退婚?”
“就算你不同意,人家玉玉也不想嫁啊。”沈辰砂说,“你别老往自己身上找原因,要怪就怪沈青禾,她不是想当老总么,我决定了,让给她。”
她说得格外洒脱,眼中却暗含苦涩,沈冰洲担忧地道:“那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之后就之后再说呗,我呢,就当给自己放放假,正好陪你复健。”她顿了顿,“最近我想了很多,在你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我没有陪你,所以才让渣男钻了空子。”
沈冰洲默默低下头,“因为这个事情辞职,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她冷哼,“什么叫小题大做?我老沈家都要绝后了!”
沈冰洲只能沉默,不出意外的话,已经绝后了。
半晌,他调整好心情,诚恳地开口:“姐,我已经和他讲清楚了,他就是喜欢好看的而已,不是非我不可,你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公司,怎么能说让就让?”
沈辰砂冷沉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道:“你知道就好,就是因为你漂亮,我才断定他没安好心,你要实在喜欢男人,书楠不行吗?比他强一百倍。”
这话被书楠听到,心都要碎成渣了。沈冰洲配合地应着,她说啥就是啥,总算把她哄去睡觉,在房门口分别时,她轻轻抚摸沈冰洲的头顶,“洲洲啊,姐姐只有你。”
沈冰洲强按住悲伤,冲她乖巧地微笑,“我知道,我也只有姐姐,快去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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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的迪厅,夜生活刚刚进入喧闹时刻,顾山泽拆开新买的香烟,拿出一支叼在嘴上。
音乐声震耳欲聋,一个人拨开摇摆的人群,摔进卡座里,“妈的,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不知道我的桃花债全在夜店吗?”
顾山泽默不作声地从他口袋摸来一把打火机,嚓一下,火花燃起。见他不理会,彭宇熟稔地从他烟盒抽出一根,“顾大公子,您又受什么刺激了?还抽起烟来了?”
顾山泽过惯了Jing致生活,并不喜欢香烟燃烧后留下的味道,即便出去应酬,也从来不接烟。他沉着脸吸入一口,白色的雾气从鼻口飘出,“让你叫的酒呢?”
彭宇疲惫地摇头,“别喝了,我现在已经犯晕了,等会你喝醉,没人管你,又该被人捡走了。”
漂亮的东西总是惹人觊觎,漂亮的不止沈冰洲,从大众意义上来说,顾山泽那张脸,更具魅惑力。自从喝醉酒被学弟拖走过,彭宇整日帮他提防,以免再有类似情况出现,被讹钱事小,恶心人事大。
顾山泽听了,却无所谓地冷笑,“那又怎样,我睡过的人还少吗?”
彭宇应该是真的喝多了,无力地吐出一口烟雾,“那是两回事,你愿意,我不管你,你不愿意,谁要动你,那就是不给我面子。”
“你耍什么帅?”顾山泽起了身鸡皮疙瘩,挥手招呼服务员过来,要了半打啤酒。
酒很快送上来,彭宇坐直身子准备陪他喝,忽然瞟见什么,眯着眼凑近,“你脖子上是什么?被猫抓了?”
顾山泽无动于衷地喝酒,随口解释:“被姓沈的猫给抓了。”
彭宇顿住,醉醺醺的眼睛清亮了几分,“哦,恭喜你啊,终于吃到了,都吃到了,干嘛还丧着脸?”
转眼功夫,顾山泽倒完了一整瓶酒,将身体给灌热了,心也跟着热了。垂涎已久,终于得到满足,而且是极致的餍足,他是该开心才对。
他又闷下一杯,心头的烦躁全被激起,他把彭宇招过来,认真地问:“你觉得,沈冰洲这个人,怎么样?”
彭宇心直口快:“我觉得他有点矮。”
话音刚落,他看见顾山泽猛然凶狠的眼神,讪讪地改口:“我是说,他很可爱,跟你贼配。”
顾山泽这才满意,“还有呢?性格方面的?”
他无奈,“干嘛问我?我跟他又不熟,他那个人跟块冰一样,你能撩动他,我都佩服你。”
经他一提醒,顾山泽才想起,在旁人眼中,沈冰洲依旧是生人勿近不可冒犯的高岭之花,可就是那样一个人,主动吻了他,主动顺从他,把最隐秘最动人的姿态展示与他。
他有些后知后觉地开口:“沈老师对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