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咨询师的工作小有波折但还算顺利,孟婉茹淡笑着看他从容自如、侃侃而谈,霎时和校园里霁月光风、璀璨耀眼的模样重合。
孟婉茹心尖一跳,忍不住和他聊起当初大学朋友们一起出去玩的事,苏蘅向来处事细针密缕、体贴入微,有同龄人少见的成熟稳重,但有时候会对一些微不足道的事表现孩子气的执拗和幼稚。
说到这儿孟婉茹有些发笑,狐狸眼目光莹莹看着苏蘅:“有一次大家看完电影去电玩城,你非要去抓娃娃,一直抓不到你突然发火了,给我们看瓜子都调松了,本来我们说算了,你突然一把抱住机器说不走,大有抓不到就待那儿过夜的架势,我们在旁边都愣了。最后蒋回川跑去和老板理论,让你抓到了几个,总算是不闹了。”
苏蘅听到糗事羞赧地揉着眉心,笑得肩膀都在颤:“我明明都忘了,你这下又让我想起来了。”
靳卓斯独自站在一旁看着,和他们之间仿佛有道坚固的屏障隔绝,衬得他像一个倍受冷落的局外人。
苏蘅和孟婉茹轻松愉快地交谈着大学校园那些美好又心怀坚定的时光,而这些时光却是靳卓斯不存在的,是他如何都抓不住的。当他还困囿于原地的时候,苏蘅已经和过去挥手告别,朝着真正属于他的更光明灿烂的轨道越驶越远了。
暌违经年,斗转星移,苏蘅身边围绕的人比他更温柔、更耀眼、更契合也……更健康。而那区区几天单方面又不了了之的拯救与之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渺小得可以轻易遗忘的地步。
一想到他们能拥有苏蘅那么长时间的犹新的回忆,靳卓斯就火冒三丈,就嫉妒得想要发疯。
可是他没有底气。
苏蘅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论赵锐多么低劣多么恶浊、多么无望又孤注一掷地摔碎,都能不厌其烦捧起他的人了。
靳卓斯愤怒又悲怯,悲怯又愤怒,两种情绪快要把他撕扯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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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哥,我想吃你做的木须rou,我馋了。”
孟婉茹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苏蘅连忙起身走向厨房:“好啊,聊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做。”
靳卓斯听到要给她做饭气红了眼,冷不丁出声:“那我的糖醋里脊呢!”
苏蘅回:“糖醋里脊自然也有啊,又不是只能做一道菜。”
靳卓斯撇开脸,不情愿地哼了一声。
孟婉茹和苏蘅聊了太多,口干舌燥,一倒水壶发现没有水了,十分自然地喊:“蘅哥,我想喝水!”
苏蘅刚要踏进厨房门,又要折身回来:“我给你倒。”
靳卓斯不满孟婉茹没有边界意识的使唤,一下子站起来说:“我去。”
苏蘅放心地应了句,又忙着去了厨房。
靳卓斯捏着杯子去饮水机那儿接水,苏蘅离开后客厅空气仿若凝固,安静地落针可闻。
靳卓斯慢慢走到孟婉茹身前,高大的身躯在她头顶上方笼罩一片压抑的Yin影。他砰的一声,力道对孟婉茹来说几乎算砸,玻璃杯和茶几碰撞的声音刺耳骇人。
孟婉茹被吓得抖了一下,怔愣地看着靳卓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靳卓斯冰冷的视线像对竞争者施威的猛兽一般,极具威慑力地攫住孟婉茹的畏缩的瞳孔。他什么都没说,扔下杯子转身走去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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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卓斯默不作声地在厨房打下手,做完饭之后帮苏蘅端到饭桌上。
两者相对而坐,靳卓斯目光殷切地看着苏蘅,他却没注意,不假思索坐在了孟婉茹旁边。靳卓斯仿佛一下子不受宠的小孩,幽怨地看着他们两人。苏蘅给孟婉茹递过一双筷子,把木须rou和甜辣酱挪到她面前,看起来对孟婉茹的喜好了如指掌,他们一定吃过很多次饭了,全都在靳卓斯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做着他想做却做不了的事。
靳卓斯Yin冷地盯着那盘木须rou,苏蘅和孟婉茹聊到什么,亲密地相视一笑,靳卓斯感觉自己眼睛酸疼,连吃的糖醋里脊都带着一股难言的苦涩味道。
苏蘅问:“你现在工作怎么样,还顺心吗?”
孟婉茹夹菜的动作变快:“挺好的,还是在DQ编辑部工作,最近和一家游戏公司做宣传项目。”
他像自来熟的异乡人,措不及防插入话题,带着一股冰冷的审视。
“哦?”靳卓斯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说,“太巧了,我司的确和DQ有项目合作,不过DQ派来的人员名单并没有你的名字。”
孟婉茹眼神闪烁,慌乱道:“那个项目我后来转手给别人了,多、多给其他人一些机会,我还有另外的工作。”
“是吗?”靳卓斯嘴角挂着戏谑的笑,“你是自己转手的?还是被踢出去的?”
孟婉茹猛地撂下筷子,气愤地瞪着靳卓斯。只看一眼,她就转过头用求助的眼神看苏蘅。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素不相识的年轻男孩子为什么这么看她不顺眼,要一次次挑衅挖苦她。她只是烦心了,过得不如意了,想和苏蘅平平常常吃上一顿饭,和他诉诉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