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从没觉得如此丢脸过。他生平头一回遇见如此粗暴的修士,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可仍然想嘴上逞点功夫。
“你想怎样!我先警告你你要是打我……”
北聿冷冷道:“坐下。”
大汉乖乖坐下。
“……”
他瞅了瞅四周,自己居然被带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大汉有些懵:“这是?”
“你不是要个说法么?现在就给你,”说着,北聿抽出一把小刀,擦着他的手指插在桌上,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验吧。”
大汉心虚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北聿,一咬牙狠狠拔出小刀,在自己的手掌上划出一道口子,登时疼得他龇牙咧嘴。
血顺着手掌流入青铜皿,丝丝缠绕,一水杂絮。
持皿的太华弟子见状果断摇头。
北聿拍了拍手上的灰,嫌弃道:“看清了?滚吧。”
大汉整张脸愈发青紫,他重重一哼,遂大步离去。
这场闹剧一出,原本颇有微言的队伍霎时安静。那些想搞事的、不想搞事的通通不敢前来触这个霉头。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其羞耻度堪比当场扒衣。
而随着队伍的秩序明显变好,整个纳新的进度跟着快了许多。
大家都默默不语,上前滴血、验收、走或者留,一套做完。
生怕稍有停顿,就会被这凶巴巴的冷面修士拖去“祭天”。
当轮到那位女子时,楚秀见她朝自己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皓腕用刀尖挑破。
“半生磨难,半生畅达顺遂,可行。”
说完,太华弟子从锦袋里取出一块玉牌,问:
“请问该如何称呼?”
女子回答:“宁晚心。”
宁晚心话音一落,玉牌上便浮现她的名字。她收起玉牌,在弟子的带领下快步离开。
这时,北聿眼神一暗,侧首问楚秀:“如果我让你同她打,你有把握能赢么?”
楚秀愣愣地指了指自己:“我?”
“对,就是你。”
他不知道北聿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但肯定不是好事。有时候北聿的心眼儿,真是焉儿坏焉儿坏的。
他才不会上当呢。
“不能打。”
北聿挑眉:“为何?”
“欺负人姑娘家,实非君子所为。”
北聿立马不客气道:“等你们真正动起手来,谁欺负谁还不一定。”
楚秀顿觉心口一堵。
北聿再接再厉:“若你只因她是一介女流而放弃做她的对手,那才是真正瞧不起人家。”
“咳咳咳!”
楚秀大概知道,他这辈子都应该说不赢北聿了。他无奈叹气:“那我该做何打算?这方面我的确一窍不通。”
北聿唇角微翘,等的就是楚秀这句话:“别怕,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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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试尘埃落定之后,通过第一轮筛选的人被分配到了新人住的别峰,等候武试通知。
翌日,楚秀起了个大早。
他换上窄袖轻衣,将墨发束成同北聿一样长长的马尾并系了红带子,整个人立时看上去清爽不少。
而这一切,为的就是同北聿一起参加弟子们的晨练。
前些日子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楚秀一直佯称身体不适、不能练习而回避公开场合。但现在对于太华他有了基本的了解,加上北聿也在,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长剑一捞,楚秀走下别峰。
等他到时,不少弟子都已开始拔剑挑木桩,舞得霍霍生风,额角沁汗。不过他倒没瞧见三昱和少芳,好像是被折玉叫去准备武试的事宜了。
思毕,楚秀放眼找了半天,终于在远处约一丈高的木桩上找到了北聿的身影。
他坐在木桩上,一手支着下巴,眼神空洞地望着演武场中心的弟子。那副模样,并不像是一位运筹帷幄的鬼界大能,更似一名不得志的失意青年。
但楚秀知道,其实他心比谁都黑。
既然他如此不喜太华,为何还要遮掩身份、处心积虑的留在这里呢。若要报仇,以他的身手一挑群雄也不是不可。可他知道,就算现在问他,北聿也不会如实告知自己。
也许对他而言,自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吧。
哎,他自己怎么也胡思乱想起来了?北聿答应要护他,他也就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他。谈不上谁欠谁,只是于楚秀心中的道义而言,他竟是偏向北聿这边的,没有缘由。
楚秀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朝北聿砸去。北聿眼睛也没眨一下,抬手接住了楚秀的“暗器”。
“你太慢了。”北聿抱怨道。
楚秀微笑着弯腰作揖:“那还请子忘兄多多担待。”
北聿被楚秀这声rou麻的“子忘兄”怄得不行,但他忍住了。
“那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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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华有项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