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春梦连绵,不知道说是睡得不好,还是睡得太好,路雁洲早晨起来的时候鸡儿还硬邦邦的,脸热得能整一个双面煎蛋。
他怎么会做那样的梦,梦里的自己怎么能对老师做那么羞耻的事呢?
路雁洲生无可恋把头埋在枕头里,无奈地深呼吸几次——梦里的老师好可爱啊!!
路雁洲又无声地笑了,像是认命一般,脚下一蹬,从床上弹起。
因为日常训练的缘故,他的生物钟一直非常规律,早晨六点半起床,吃过早饭后七点半到学校,稍作休息八点开始当天的训练。
然而这会儿路雁洲瞄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时钟,已经七点半了!!
路雁洲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糟了,要迟到了。
他虽然学习成绩不行,但训练从来不会迟到。路雁洲从小体育就不错,但专门练跳高的时间其实不长,从初二才开始陆续接触一些田径项目,一直到初三那年被教练无意中发掘之后,才一心一意开始跳高的训练。
满打满算也只有不到三年时间,所以他特别珍惜每一次训练的机会。虽然教练一直夸他天赋好,是个进国家队的苗子,但路雁洲知道自己起步时间比其他人晚了很多,而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其实很短暂。
留给他的时间其实不多。
路雁洲只是懵了几秒钟,就匆匆洗脸刷牙,套上衣服出了自己房间。
“哟,这是怎么了?今天这么晚?”林萍倒了一杯橙汁,有些狐疑地看着卧室门口正在摆弄领带的儿子。
平时路雁洲出门的时候,她一般都还没起床,律师的工作时间比较自由,不开庭的时候,她都习惯晚睡晚起,今天实在有些稀罕。
路雁洲单间背着书包,正低着头跟脖子上的领带斗智斗勇。嘉德中学是有些西化的贵族学校,学生的校服一律是白色短袖衬衫加蓝色领带,男生是裤子,女生则是绿白相间的百褶裙。
虽然他这身其实在训练之前又得换下来,但是每天不穿就进不去校门。路雁洲已经练习两年了,打领带这事儿对他还是有些为难。
“妈都教你多少次了,还不会。”林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儿子招招手,“过来,妈帮你。”
“算了,妈妈,我得走了。已经迟到了!”路雁洲把领带团了团,塞进口袋里,向门口走去。
“诶,吃了早餐再走啊。”林萍叫住儿子。
“没时间了,我路上再吃!”路雁洲头也没回地走了。
他还特地打了一辆车,车上给教练发了一条短信,虽然他知道教练不会责怪,出于礼貌还是要提前报备一下。教练非常和蔼地回复了一个好的,还叮嘱他注意安全。平时坐公交40分钟的车程,今天十来分钟就到了。路雁洲到学校时,校园的钟楼刚好在整点报时。
悠扬的音乐响起,时钟像一个老人发出沉稳而缓慢的嗡声,路雁洲放松脚步踏进校门。
在走向体育馆的路上,稍远处一簇叽叽喳喳的人群正向他走来。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几个女生围成一团笑得热烈,不过吸引路雁洲的还是那个被女生们簇拥在中间的人。
那个人,正是他的老师苏律雅。
他们应该是从停车场方向过来的。路雁洲之前有听说,有女生会每天早晨特地在停车场等苏律雅,好跟他制造偶遇的机会。据说,这些女生的数量都足够组成一个后援会了。
今天看来,传言果然属实。
这家伙还真是该死的受欢迎啊,或许真的有“苏律雅停车场后援会联盟”这种组织。路雁洲看着一群人越来越近,忍不住咬住了后槽牙,狠狠盯着那只公孔雀。
其实说苏律雅是孔雀,实在是路雁洲酸了。
苏律雅今天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西装,配一条深咖条纹的领带,显得低调又儒雅,尽显含蓄优雅的绅士气息。他的皮肤本来就白,头发是带着点栗色的自然卷,站在一群学生中间,既有他们这个年龄段男生所没有的成熟魅力,又不会显老。
再加上他为人幽默,会逗女生开心,旁边的女学生简直都要被他电晕了。路雁洲没听到他们具体在聊些什么,只是那些女孩脸上的笑容实在是有够碍眼。
还有老师,他的眼睛在看哪里?为什么盯着人家女孩的胸部看?不就是胸吗?有什么好看的!
一行人渐渐走进了,路雁洲听到其中一个女孩撒娇道:“老师,你家有养猫哦?那我们下次去你家撸猫好不好?人家好喜欢布偶啊,但是妈妈答应给我养宠物,说要考到年纪前100名才能给我买。”
末了,女孩还委屈地扁一扁嘴。
那还不赶紧好好学习,缠着老师干什么!路雁洲狠狠地瞪了女生一眼,可能是他的怨念过深,女孩也看过来,发现了他,惊喜地捅了捅旁边的女生:“诶,是路雁洲耶。”
其他女生此时也注意到他,“是哦,跳高小王子!老师,他是你班上的学生吧。”
路雁洲贵为田径队一只草,在学校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被人认出来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