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好好的怎么就想不开选择跳高架桥死呢,这以后的日子那么长……”
沈槐过滤掉一些无用的信息,在心里着重标记高架桥栏杆、跳楼等字眼,对跳楼这一说法暂时存疑,但也没质问。毕竟阿姨是站在她自己的角度认为这人是想不开跳高架桥而亡。
“死者的双眼都被挖掉了?”沈槐又接着问,沉思,“他的眼睛是在跳楼前就被挖了,如果他想不开选择自杀,那么……是谁把他带到了高架桥。明知道他看不见,却把他带到云鹤这里,稍一不注意,就容易被卷入车流而亡。”
阿姨摆摆手:“小伙子,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是记者哦?话说我能不能上电视?”
沈槐哭笑不得地摆摆手:“不是记者,就是侦探小说看多了。”
阿姨哦了一声,临走时还说:“我看指不准是谋杀呢。哎哟这人心大大滴坏,怎么他们杀个人就跟杀只蚂蚁一样。”阿姨嘟嘟囔囔地骑着单车走远,沈槐则是一直蹲在角落整理思路。
他认真观察云鹤高架桥的构造,在纸上罗列几个关键建筑因素,比如单柱桥梁柱子距离栏杆的距离、高架桥栏杆的高度、人行路段的宽度等等。在纸上写写画画后,他又时不时借助围观群众的言论和论坛帖子的发言,大致还原出了事情始末。
下午两点左右,有部分人发现云鹤高架桥栏杆处突然显露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令人诧异的是在很多人眼中,这个男人是突然出现在一米五左右的高架桥栏杆外围,在所有人都没能反应出来时,这人已经直直坠落。
当时的围观群众都以为这男人是准备自杀,但后来才发现这人的眼睛被挖了,瞧着似乎刚挖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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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多等了半个多小时,发觉还是无法挤到案发现场,便决定先去城中村张铁告知的地址去仔细查阅一番。
张铁租住的地方位于城西城中村,7号地铁线最后一站再转半小时公交即可。这里又被称为藏龙岛,最初取这名是因为附近的几座矮山山脉很像一条盘卧着的巨龙,后来这称谓也慢慢被众人熟知。
可惜这里开发价值不大,新旧楼盘单价只在一万上下,10平米的单间只需五六百的房租,是很多刚毕业年轻人和社会人士的首选之地。
这也意味着——这里的租户鱼龙混杂,监控摄像头多已老化失灵,部分无良不负责任的房东在租房时甚至不会查验房客信息,房客伪造□□的现象也层出不穷。
沈槐之所以了解得这么清楚,也与他名下还有N套房出租有关,在租房时顺带了解了一些内幕。
张铁是租住的自建房,一共六楼,每楼足有12个小单间和2个公用盥洗池,部分单间里有独立的卫生间。张铁住在3楼307,10平米单间,无独立卫生间。
钥匙在门口摆放的建筑胶鞋里,军绿色的胶鞋已经脏得看不清原本的模样,灰尘和泥块覆盖住整个胶鞋,若有若无的臭味让人嫌弃得连拿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习惯很不好,但张铁在叙述时很不以为然:“我房间就那么大,连个衣柜都没有,值钱的东西更是没有,哪个愿意进去就进去呗,再说了,我都这大一块头,还能怕哪个不成。”
这样一个人际关系简单、为人邋遢不讲卫生、没钱没对象的人……到底是谁想要杀他?甚至还以挖掉眼睛、高架桥坠落的方式去报复他。
沈槐面无表情地盯着胶鞋看了足有三分钟,慢条斯理地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可乐味的棒棒糖,先甜甜嘴,这才下定决心又从口袋里掏出白色的一次性手套,仔细佩戴严实后,痛苦地将手伸进胶鞋里……拿到了一把钥匙。
他开门时特地看了眼周围和对面的几间房,但很可惜没看见一个人,连点其他动静都没听到。
也是,现在下午四五点,打工群体基本都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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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里面的摆设和沈槐猜想的很像。他站在门口先360度无死角地拍了数张照片,又继续将照片打包发给周谠,算是留存个证据,也是为了向他表明自己先过来了这边。
为了不破坏现场,他特地戴上了鞋套又重新换了一双手套,拿到什么东西时都会先拍照留存再放回原处……如果在他第二次来到这里却发现什么东西不见时,就能进一步缩小凶手的位置。
最起码,凶手能初步确定是藏在城中村甚至是这栋大楼、3层的其他居民。
也只有这层楼的居民,才更清楚有谁进过张铁的房间。
这也是沈槐的主要目的。
但沈槐没料到他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一个藏在抽屉深处已经没电且废弃没用的微型针孔摄像头。
摄像头?
沈槐嘶了一声:摄像头是谁用的?如果是凶手,摄像头不会藏在抽屉深处且已经废弃不用。这个摄像头只能是张铁的……
那么,他用这个摄像头做了什么?
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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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槐:偷窥?呸!变态!